刘裕沉声道:“所以你们动作要快,只要控制了桥,我们就可以撤了。”
檀道济叹了口气,也一挥手,招呼着纷纷从右侧跑来的弓箭手们,向着大桥的方向奔去了,向靖已经带着人开始越过河岸,举着矛槊向河堤之下击刺,而离桥头五十步外的两侧河岸之上,已经不停地有穿着轻甲的楚军将士,爬上河岸,开始在两侧列阵了。
刘裕的身边,只剩下了三十余名举着长槊的战士,也算是身上伤痕最少的三十余人,而那体壮如牛的丁旿,也是举着长槊,站在刘裕的身后一步左右的位置,他的腿上已经扎起了绷带,涂上了行军止血散,可仍然隐隐有血丝从那绷带渗出。
刘裕的眉头一皱:“猛牛兄弟,我说过伤员都先回去,你为何不撤?”
丁旿哈哈一笑:“寄奴哥,我的伤在兄弟们中,算是轻的,反正不用跑不用跳,这条腿还撑得住。”
刘裕的目光扫过了身后的三十余名战士,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至少两处以上的伤痕,有些人的身上,还插着两三根箭矢,来不及拔下,个个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眼中,有半点恐惧和畏惧之色,仗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北府勇士们,已经是人人置生死于度外了。
刘裕大声道:“京八同志,这一战,咱们联手迎敌,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多撑一刻,我们的援兵赶到的机会就大一分,只要有我刘裕一口气在,绝不会让楚军过桥!”
丁旿等人大声道:“死战不退,惟我北府!”
刘裕转过了头,拉下了头盔上的恶鬼面当,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直面已经迫到本方面前,不到二十步处,长槊端平,如同一道钢铁森林一般向本方而来的楚军重盾方阵,上前一步,越阵而出,站到本方两步之前的位置,大声道:“现在,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