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摇了摇头:“王裕之在荆州当年为官的时候,就不想跟桓家扯太深的关系,还主动地让老婆回了娘家,大概是为了跟桓玄保持距离,桓玄得势之时,几次征召在荆州当太守的他到自己手下做事,他也是辞官不就。这种情况在高门世家中并不少见,倒不是因为他们多有骨气,而是因为他们觉得局势不定,不能轻松地跟某个势力绑在一起,以免受清算。所以百年下来,只有持这种处世之道的世家,才能长长久久,别的象刁家这样的,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刘裕点了点头:“那这个时候王裕之主动来投,就是要向我表明忠心,也向全体世家表明立场了?”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作为桓玄姐夫的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向你效忠,现在连谢家也没有公开地站在你这边,而王裕之是第一个主动来你军府求职的高等世家子,寄奴啊,你对他的安置,会影响很多世家的选择,不可不慎重。”
刘裕笑道:“你现在是我府上的主薄,一切府中机要决断,包括人事,都取决于你,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呢?对这个王裕之的底细和他的能力,你摸透了没有?”
刘穆之说道:“王裕之算是个比较典型的世家子弟了,不从军,不习武,对兵事一窍不通,但受过良好的教育,文才过人,要写一些公文,诏令,那是手到擒来,他的手下也有些干吏,让他当个郡守之类的,也能胜任。但如果说要他上马管军,下马治政,做个能开疆扩土的兵车刺史,那是肯定不行的。”
刘裕笑了起来:“这么说,他连谢混也不如了?起码谢混也能上阵杀人呢。”
刘穆之正色道:“寄奴啊,要求不要太高了,谢混是因为其父谢琰是世家子弟中难得的能统兵之人,谢家起于将帅,对子侄的军事才能训练一向非常重视,但大晋所有的高门,谢家也是独一无二的,象王裕之这种肯以名士身份来你的幕府中任职,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而且在我看来,他也不至于误了你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