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看着这贪泉泉水,叹道:“广州地处岭南,物产与中原截然不同,奇珍异宝众多,很多会成为世家公子们斗富争风的道具,所以在此地的官员,往往大肆贪污,为了躲过上峰的追查,就编出一个什么贪泉水让人堕落的鬼话,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据我所知,历任广州刺史的,也有开国陶侃这样的名臣,他可没在这里贪污过,反倒是象刁逵这样的人,不管在广州还是在京口,都是出了名的大贪官,大蛀虫,总不能说京口的九乡河水,也是喝了能让人变贪吧。”
吴隐之笑了起来,捞起了一瓢贪泉水,直接就往嘴里灌,一边的几个从人脸色大变,连忙上来阻止,吴隐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随之将这一瓢水一饮而尽,一边抹着须上的水滴,一边笑道:“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王诞也跟着拍起手来:“吴使君,好诗啊,说得真好,别管古人的那些喝了这些水就想去贪千金的传说,如果真的有伯夷叔齐的那种高尚节操,就算喝了这里的水,本心也不会改变的。”
吴隐之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从人们全部退远,大家都很识趣地退下了,因为,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吴使君要跟这位世家贵公子,纵论一番当今的局势了。
吴隐之的目光落在了王诞的身上,直视他的双眼:“茂世(王诞的字),你的本心,又是如何?”
王诞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也许在使君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依附奸邪的小人吧,给世家丢脸,让祖先蒙羞。沦落到这般光景,也是罪有应得,死在这里,或者是对我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