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摇了摇头:“危难之时,暗里的敌人和明里的敌人都层出不穷,而表面的朋友和暗中的敌人又随时可能转化,你以为我不想吃好睡好吗?现在我就算每顿饭,都是为了公事呢。”
刘裕没好气地说道:“为这事向我投诉你的奏折快要堆得有一人高了,也就三个月时间,现在对我们镇军幕府没有半点别的投诉,就一条,说你刘穆之刘长史以权谋私,胡吃海塞,一顿要吃二十个人的饭,还说成天把一些乡下穷亲戚拉来吃顿好的,就象你今天这宴会上吃的一样。”
刘穆之笑道:“乡下穷亲戚?有意思,他们真这么说的?”
刘裕点了点头:“是啊,说每顿都会有各种下里巴人进你的府,跟你一起吃饭,不是种田的农夫,就是山中的猎人,要么是市井的混混游侠儿,甚至还有些建康城里大街小巷里的小贩,甚至是乞丐。我也亲自去你府外看过,确实人家没说错啊。”
刘穆之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我的眼线,我的探子,也许那些人眼里的这些下里巴人,早晨是一个农夫,中午是一个厨子,夜里又变成一个乞丐,其实,往往是一个人用了三种易容术,换了三个身份。”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有必要这样吗?让他们走暗道,夜里蒙面来见你不就行了?”
刘穆之看着刘裕:“我最好的族侄,我最好的探子就在我们大军进城前一天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连凶手到现在都查不到,这里是建康城,有太多我不知道的地头蛇,有太多隐身于黑暗之中的可怕对手,我宁可给人投诉举报我贪污公款大吃大喝,也不想我再有一个手下殉职了。但即使如此,进京城以来,我已经损失了十七个优秀的手下,十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