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笑道:“这不就是结了。他要打仗,只怕会再来打我们,到时候我们不就有反过来灭燕的理由了吗?到了这步,你还要阻止么?”
徐羡之沉声道:“到了那时候再说,如果全国上下群情激愤,无论士民都想反击报复,那没有问题,但如果只是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和骚扰,连江北六郡的新移民都不愿意为此从军加税,那就没有打的必要。毕竟吊民伐罪,是兴兵除暴之举,要是反过来让本国的百姓都过不好,那还谈何除暴安良呢?”
刘毅笑了起来:“羡之啊羡之,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象那陶渊明了,只不过他是嘴上仁义,实际腹黑,而你是真的信了这套。这可是乱世,只要天下的分裂还存在一天,战乱就不会结束,民众的苦难也不会到头,这个道理,你读这么多书不会不明白吧。”
徐羡之平静地说道:“我前面就说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当年周天子封八百诸候,结束打了也有八百年的仗,一直打到人心思安,天下归心才统一。就是相隔不远的三国时期,从汉末大乱到三分归晋,也用了上百年的时间,现在在我看来,还没到天下众望所归,有一方势力有绝对优势,可以强行统一天下的时候,要真说有,反而是之前的苻坚最有可能。”
刘毅冷笑道:“可是苻坚失败了,还因此而亡国!”
徐羡之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南方的汉人不愿意被胡人君主统治,哪怕这是个仁义之君,但统一意味着改变,普通民众可能会被迫放弃耕作的生活方式,而更重要的是,在南方有稳固庄园和奴仆的世家高门,会失掉现在的利益,所以这才有上下一心,士庶合力的淝水大捷。苻坚就是因为不知天命,逆天而行,这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