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谦长叹一声:“当初我想来这里时,天王就说过,谯纵必不会容我,可我不听,还想着回来招些以前温公的旧部,重建军队,打回荆州,却不料那谯纵连天王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就把我拿下,陶公啊,你既然是天王派来的,那可得救我啊。我就知道,你是荆州人,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陶渊明轻轻地摇了摇头:“谦公,你在这里为桓楚复国,而我也暂时在刘裕手下潜伏,以待机会,我们是同一辆战车上的伙伴,只可惜我来的晚了点,没有阻止你出发,天王毕竟把你当成客人对待,没法强留你,不过你放心,你的性命是没有问题的。”
桓谦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真的吗,可我前一阵听那些看守说,谯纵他想杀我啊!”
陶渊明微微一笑:“不是谯纵想杀你,而是有些蜀中的大族,当年在温公灭成汉时,家中有人给大军所杀,你看到的是这里有温公旧部,但其实,他在这里的仇家更多,你看,你来这里招贤纳士时,有几个当年的老部下来呢?”
桓谦恨恨地说道:“想不到温公打下来的地方,居然没人念当年之情了!”
陶渊明摇了摇头:“这蜀地本就不是你们桓氏的根基所在,当年温公伐蜀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挣取功劳,想要自立罢了,后来攻下西川,自己也没留下,只留了少量驻军,连刺史也是给了朝廷另派的周抚,你想象的所谓这里有什么温公旧部,从来都不存在。”
桓谦半晌无语,久久,才长叹一声:“我不应该相信何澹之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这不是害我吗?”
陶渊明微微一笑:“因为老何本是北府出身,并不是我们荆州人,对大楚也没啥感情,起码没什么世受桓氏之恩,以前来投靠,也不过是因为先帝势大,想要飞黄腾达罢了,后来跟你逃命来后秦,不是因为他有多忠诚,而是知道北府军最恨叛徒,他要是落到刘裕手上,绝不可能有殷仲文,胡藩那种给赦免的好事,只能跟着逃命罢了。说白了,他跟你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