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口,北府军大营,校场。
偌大的校场之上,没有了平日里那些盔明甲亮的将士,也没有了震天的喊杀之声,几十座临时搭设的凉棚,环绕着正中央的点兵高台,而不少三十多岁,甚至更老的北府军老兵们,一个个穿着色彩鲜艳的绸缎衣服,带着幞头,看起来象是一个个乡下土财主,纷纷走进了这些凉棚,很多人看到昔日的同伴,熟人,都笑着上前行军礼,只是穿着这些绸衣,却是那么地不方便,甚至一弯腰,就把腰腹,腋下等紧处给扯开,露出几条不大不小的口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随着这些老兵们一起来的,是一些年龄从八,九岁到二十多岁不等的年轻人,也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前来,只是正对面的一张棚子里,却坐着刘兴弟,臧熹,臧焘等同村的后生陪着他,而在这一大片身着锦衣的人里,还作普通农妇打扮的刘兴弟,显得那么地特别。
寒暄叙旧的声音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因为刘裕一身官服,走上了点将台,今天的他,不象以往那样,身着盔甲,而是一身紫色的官袍,配合着他那徐州刺史的身份,看起来,除了平时的那股不怒自威的将帅之气外,又多了几分父母官的味道。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齐齐地向着刘裕行起了军礼:“参见大帅!”
刘裕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各位老兄弟,不必多礼,今天虽然是在北府大营里会会大家,但也只是因为这里地方大,我现在一身官袍,而你们,也是穿的绸缎衣服,都没有着甲,这是符合我们现在的官位和爵位,因为,今天我要跟大家说的,不是战阵之事,所以,也不必拘这军中之礼,还是按平常在家乡里的叫法就行。二柱子,你怎么样了?”
被刘裕叫到的一条年近四旬的壮汉应声而起,正是当年曾经和刘裕争夺过京口讲武大赛西部赛区魁首的张二柱,他后来也加入了北府军,在其他部队立过不少战功,最后官至副军主,以县男爵的勋官退役回家,看到刘裕叫到自己,他哈哈一笑:“寄奴哥,今天叫我等老弟兄来,是要再举办个讲武大会,追忆往昔吗?”
刘裕笑道:“现在应该是你儿子参加讲武大会了吧,你还好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