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宏的声音在一边平缓地响起:“濮阳郡公(王建现在的爵位),我记得陛下曾经说过,大魏建立之后,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都是大魏子民,谈不上高低贵贱之分,你这话如果要是给御史听到,那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王建咬了咬牙,看着崔宏,沉声道:“我没说你白马公崔大人是低贱的汉人,我是说那些不服王化,看了陛下的将士掉头就跑,视我大魏将士如敌人的汉人,难道他们不低贱吗?”
崔宏摇了摇头:“濮阳公应该知道,昨天于栗磾自己承认,是他教这些汉人逃跑的,为的是不招惹是非,再说面对大军,普通百姓心理上都会害怕,都想逃跑,这才是人之常情,何必要用高低贵贱来区分呢?”
王建恨恨地说道:“要论口舌之争,我不如你,但是白马公你最好记清楚,这天下是我们鲜卑族人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而不是耍嘴皮子得来!”
崔宏淡然道:“打天下是一回事,治天下是另一回事,走马鲜卑儿,泼墨汉家子,再说,大魏也不止有鲜卑武士从军,我们汉人百姓也大量从军,就连我儿崔浩,也在宫中执戟宿卫呢。濮阳公,我如果是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谨言慎行,以免祸从口出!”
王建的脸色一变,转而打了个哈哈:“白马公所言极是,山阳候,你跟那于栗磾的关系非同一般,曾经结为阿干,要不要去劝劝他,别再跟陛下作对呢?”
现任山阳候的达奚斤今天倒是一身皮甲在身,今天他给召唤的时候,正在家中晨练武艺,也就这副打扮过来了,在一众身着便服的人里,格外的显眼,他沉声道:“濮阳公,老于自己昏了头,这可不是我这个阿干能劝的,他跟陛下还结过阿干呢,你看念过这旧情吗?陛下要借清河逆民的脑袋立威,他却公然对抗,这回,只怕连胡天神也救不了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