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拔嵩咬了咬牙,沉声道:“夫人,事到如今,也不妨把话说开了。我们这么做,也是给先帝逼的,若不是他后面那几年动不动召我等老兄弟入宫,然后肆加屠戮,我们又怎么会做此自保之举?就是夫人你自己的贺兰部,曾经辅佐先帝登位开国,最后是什么结果,也不用我多说吧。草原之上,一向以力称王,就算我们这些人是多年跟随先帝,也不是说可以随便让他把命取了而无法反抗!”
达奚斤也咬了咬牙,沉声道:“是啊,如果给人杀到头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算是男人吗?如果是我们主动谋逆,那是另一回事,但要是先帝吃多了药性情暴躁,想杀谁就杀谁,想兼并谁的部落就兼并谁的部落,那我们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任人宰割。”
拓跋绍睁大了眼睛:“你们的意思,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以后即了位,想要杀你们,你们就要造反吗?”
拔拔嵩慨然道:“我们肯孤身前来,就是做好了一死的准备,但作为陛下,如果无故屠戮忠臣,也不要怪我们的子侄族人反抗,如果是这么多部落,这么多大人都给杀了,那一定会各部皆反,到时候哪怕是陛下,恐怕也无法应对吧。”
拓跋绍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说不出话,贺兰敏的眼珠子一转,转而笑道:“各位都是忠臣,先帝最后的几年,也确实有些做法过分,你们有些自保的手段,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我,不也是每天心惊肉跳,不知道哪天就会给先帝一气杀了吗?我还没有各位大人的军队,部众,就算给杀了,也没有反击之力呢?”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泪水汪汪,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本来一触即发的气氛,居然就这样缓和下来了。
崔宏的声音从殿门那里响起:“夫人说得好,凡事有因必有果,以往的是是非非,再去讨论,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做的,是想好该怎么应对现在,该怎么为先帝报仇,该怎么正我大魏国本!”
贺兰敏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看着在崔浩的护卫之下,朝服正装,阔步而来的崔宏,说道:“白马公来了啊,现在朝政之事处理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