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之勾了勾嘴角,说道:“寄奴,我也觉得,这一仗最好不要打。”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羡之有何高见?”
徐羡之叹了口气:“军事上的事情,我不是太在行,也不敢多说,刚才几位将军都说得挺好。这一战如果是以灭燕为目的,那必须要起大兵,不管是六万还是十万,都需要大量的粮草,而且这些粮草,还不是现屯于彭城大仓,那里的粮草一向只够一万军队用度三个月,每三个月都要从后方新运粮草过去。一万人尚且如此,若是大军,只会十倍地增加。”
刘裕点了点头:“粮草确实是大问题,但并不是无法解决。建康,广陵都有供三万大军吃上半年的粮草,如果真要起大军,会动用这些存粮。”
徐羡之摇了摇头:“除了粮草,还有军械,还有布匹,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上次西征之后,把五万兵马的辎重军械留在了荆州和江州,建康城中的武库几乎一空,甲仗不到三万,哪怕现在要重新征兵,最多有三万套装备可以供应给新兵。也就是说,除了江北分散的三万大军外,广陵城一万兵马,建康城两万兵马,加上三万套军械,满打满算,也不够十万人的规模啊。”
刘裕微微一笑:“羡之掌管府库多年,对于这些情况,一清二楚,照你的说法,我们就算是极限在扬州地区动员,也只有不到十万的兵马,粮草,最多三四个月之用,是不是?”
徐羡之咬了咬牙:“这些本是军事机密,不宜公开讨论的,但既然是大朝会,要决定战守,就不能有所隐瞒了。寄奴,你是国之大将,一军主帅,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家底,也许我们的将士足够英勇善战,但再英勇的将士,也需要粮草军械才能作战。如果南燕采用坚壁清野的打法,扼守大岘山,我军无法通过迅速破敌而获得粮草,那只怕会跟伐蜀一样,三个月后就得粮尽退兵了。寄奴,这一战,不可意气用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