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一身便装,负手背后,在正房内来回踱着步,喃喃道:“二十多年了,想不到当年乌衣之会后,我还有机会,重入谢家,当年看着寄奴和死胖子就这么给谢相公延揽入这小院议事,而我只能在外面站岗,我就恨得牙痒痒,心里一直呼唤,总有一天,会让谢家人正眼看我。”
谢混坐在正堂上首,微微一笑:“以前先大父一直青睐刘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希乐你才是文武双全的士人,才是我们同道中人。而刘裕这样的人,撑死了不过是领兵打仗的鹰犬爪牙而已,又何德何能,跟我们谢家平起平坐,甚至成为谢家女婿呢?”
刘毅叹了口气:“也不要这么说,寄奴他绝非有勇无谋之辈,那强悍的外表之下,是极深的城府,加上有刘穆之帮他谋划算计,这也是这些年来能取得今天成就的原因。不过,他还是死抱着那迂腐可笑的理想,想要依靠下层百姓而不是百年世家,这点,会成为他最终失去大权的根本原因。”
郗僧施一脸兴奋地说道:“这次趁他领兵在外,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建康城中的权力,就是落在孟彦达和我们手中,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刘裕若是出征失败,正好可以借机罢了他的官削了他的职,就象对刘敬宣那样。要是他打赢了,就让他远远地出镇青州,再也别想回来了。”
刘毅叹了口气:“惠脱(郗僧施),凡事不要太想当然,寄奴大军在手,那回不回来是他自己决定的,怎么可能因为我们在京,就能决定他的去留?”
谢混勾了勾嘴角:“王谧这家伙终于死了,也省得了我们成天想要搬走他的谋划,现在刘裕在朝中没了代言人,连皇后也随军远征,可以说政令自我而出,后方军需全部取决于我们,我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