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半晌无语,久久,才叹道:“也怪以前世家高门舒服了太久,安逸了太久,以至于子侄中已经无人能领兵打仗了,终于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大权旁落,教训哪!”
徐羡之勾了勾嘴角:“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刘裕确实和世家无法共存,但现在,还用得着他,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也没有必要与之为敌,其实,如果能让他北伐成功,就让他远远地去北伐,打完南燕打后秦,打完后秦打北魏,收复齐鲁收河北,打完河北去草原,他也是四十多的人了,还能打多久?五年?十年?等到他完成心愿,驱逐胡虏的那一天,也会发现,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英雄迟暮,而到了这个时候,甚至连个继承他志向的人也不会有了。”
庾悦的眉头一皱:“此言何意?”
孟昶微微一笑:“因为刘裕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就算有儿子,那他儿子一定是最反对他这个理想的人,甚至胜过我们。”
庾悦若有所思地说道:“对啊,刘裕这么喜欢亲近那些平民,这么讨厌权力和财富的世袭,那就意味着他也得带头,不让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基业,除非有他的本事跟他一样能在战场上立大功才行。”
“不过,他都四十多了还没儿子,怕是也来不及培养吧,真要让十几岁的毛孩子上战场跟那些老部下们抢功,恐怕人家也不愿意哪。”
徐羡之点了点头:“所以,就让刘裕按他的意愿去办吧,他想北伐就让他北伐,在新占的地方安置将士们也随他去,我们只要确保在南方的根基不受影响就行。而且,有黑袍这个可怕的人物存在,我觉得寄奴以后再想取胜,可没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