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赤看得真切,只见一条大道,直通五百步外的帅台,远处的帅台之下,旌旗来回,人叫马嘶,似乎是在来回调兵,而这大道之上,放眼望去,几乎是一马平川,十余个显然是新挖的坑横在路中央,上面盖了一层土,但从这薄土之下,隐约可以看到血淋淋的断脚残躯,地上撒了满地的甲胄与兵器的残片,显然,那是从战死者身上剥下的盔甲,匆忙搬运时掉落原地的。
至于那些大车之后,横七竖八地放着几百具给剥掉甲胄的燕军尸体,从他们头上的小辫子和身上那些羊皮内衣就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每个人的身上,都插了十余枝箭,显然,刚才晋军弓箭手们在撤离之前,还不忘了把之前战死的那些燕军甲骑的尸体剥了盔甲后扔在车后,以作疑兵之用。刚才那些羽箭入体的声音,就是射在这些倒霉死鬼身上后发出的。
燕军将士们看得双眼尽赤,因为他们刚才就目睹了这里战斗时的惨烈景象,死在这坑中的,都是他们的同袍,甚至是他们一些人的亲朋好友,不少人开始呼唤起这些人的名字,甚至情不自禁地要唱起阿干之歌了。
哈尔赤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厉声道:“将士们,兄弟们,晋军的抵抗,晋军的反击,都给我们粉碎了,现在,这些懦夫已经向着他们的中军逃跑了,刘裕就在我们眼前,给我冲过去,碾过去,粉碎所有路上的抵抗,让我们甲骑的铁蹄,踏烂这些晋狗的残躯,为我们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了可足车儿的怒吼之声:“飞马勇士们,给我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