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城外,五十里,北府军临时行营。
这是一座临时搭建的大营,方圆二十多里,营中人来人往,数以百计的汉人百姓,成群结队地在几个营门的方向想要进入大营,他们中间年老的长者和体弱多病的人推着小车,而孔武有力的后生们则扛着刚刚做好的木矛,短枪,拿着家里锅盖以作盾牌,背着猎弓,显然是来投军的。
刘裕身子前倾,趴在一座箭楼的扶手之上,面带微笑,看着四周的一切,大营的一角,四五千名这些各地新来投效的百姓们,穿着刚刚给抹去燕军标记的皮甲,拿着木棍和木刀,在百余名北府军伤兵的指挥之下,进行着基本的队列操练和武器训练,虽然他们一个个动作笨拙,但看得出训练得很认真,很卖力,个个挥汗如雨,而带着土味齐鲁口音的呼喝之声则是响彻四方。
刘裕笑着一指前方:“胖子,让你说中了,还真的是齐鲁百姓,从者如云哪,这短短三四天的功夫,挑着担子,推着小车来投军的就有两万多人了。要是再来人,恐怕我得把跟着庾悦回建康的那些重伤员们,从半路上叫回来,才有人能训练他们啦。”
刘穆之微微一笑:“你最应该送回去的是妙音,可惜,在广固攻下或者是南燕投降之前,恐怕她是不会回去的,你有你的仗要打,她也有她的一场战争。”
刘裕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希望她的这场战争,永远也不要有结果。现在还不知道阿兰是个什么情况呢?临朐大败,你说慕容超和黑袍是会迁怒于她,还是会对她好点,通过她向我求和?”
刘穆之伸了个懒腰,咬了一口手上拿着的一根硕大的羊腿,顿时膻香混合着孜然的味道四溢,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边大口嚼着,一边笑道:“太好吃了,寄奴,你真的应该也来一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