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的脸色一变,沉声道:“我们可是王师,义军,是要兴兵除暴,现在谁也分不清说不准有哪些鲜卑人出手,难道,城中几十万鲜卑人,个个都杀这些汉人俘虏了?还是说你想学石虎,苟晞,也给自己挣个屠伯的名声?”
沈田子的脸上横肉都在跳动着:“如果这个屠伯是对着鲜卑胡狗,那我乐意之至,只有死了的鲜卑狗子才是好的鲜卑人。王镇恶,今天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杀光这些鲜卑狗子,只有你在这里风言冷语的,你想干嘛?噢,我想起来了,你王家从大父辈起就给胡虏效力当官,要杀你同类了,你当然不忍心啊,是吧。”
王镇恶气得满脸通红,连脖子上都青筋直迸,吼道:“沈老三,你想打架是不是?我看你沈家跟着妖贼造反人肉吃多了,脑子也坏了,除了杀杀杀,什么也不会。江南现在不让你杀人了,就跑到这里想过瘾,是不是?!”
沈田子哈哈一笑,开始捏得拳头上的骨节格格作响:“狗汉奸,论打架,十个你也不是个儿,来来来,先收拾了你,再去杀胡狗,咱们出去练练!”
“啪”地一声巨响,刘裕拍案而起,刚才还在怒目相视的两个人,如同给头上浇了一盆泠水,顿时就不言语了,刘裕的声音不算高,但一字一顿,充满了愤怒:“你们两个也是大将了,在这里互相揭短,甚至要动手互殴,还有半点兄弟情义吗?我们京八党的原则,全都变成屎拉出去了吗?”
王镇恶咬着牙:“他骂我可以,但不能辱及我大父,留在北方屈身事虏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所以对于今天的齐鲁之地的民众,我感同身受,大帅出兵,为的就是兴兵除暴,但要是我们本身就是暴军,那此地人心必失,以后也难稳固。”
沈田子恨声道:“我确实刚才一时激动,不该骂你祖父,这点我可以道歉,但你把以前我们沈家的事翻出来说什么意思?当时吴地八郡皆叛,几乎所有土姓家族都加入了妖贼,你王家说是不得已在胡虏朝中为官,怎么就不考虑我们的苦衷?当时不跟着妖贼走,我们自己都要给他们剁碎了让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