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大军撤离,外面压力减小,那鲜卑人,尤其是慕容氏内部争权夺利的本性就会再次暴露,黑袍毕竟是一个外来户,而且,慕容超也绝非甘心当傀儡的人,一旦有机会,就会想着夺回权力,亲掌大权。这必然会和黑袍起了冲突,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慕容兰的提议。她大概也是在等这个机会,要让慕容氏对黑袍出手,这才能借机摆脱他的控制。”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刚才说过,她的想法只考虑了她自己,却不想想我们大晋的情况,战争的起源是因为南燕撕毁和约,侵我江北,杀我官吏,掠我子民,这不是黑袍一个人的挑唆,而是深深地藏在鲜卑人骨子里的强盗思维,他们几百年来就仗着自己弓强马快,不事生产,四处攻伐掳掠,无论男女老少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种思想上的差异,才是这些胡人无法真正融入我们汉人的根本原因。”
王妙音笑道:“当了几百年的强盗,你一天之内就要他们放下武器,做老实本份的农夫,是不是对他们要求太高了点?”
刘裕沉声道:“所以,我需要对他们教化,这种强盗思维不仅会让他们去祸害汉人百姓和其他部落,也会让他们在自己内部不讲忠孝仁义,没有规矩,一味地以暴力和诈术称雄。父子相攻,手足相残,不就是这种强盗思维的结果吗?阿兰出于慕容氏族人的身份,一味地要庇护自己的族人,但就算我可以不杀他们,以后作为晋国子民,还是玩以前的那套,国法也容他们不得!所以,我必须要教化他们,而在教化之前,需要的是立威,要的,就是他们对大晋国法的绝对服从!”
王妙音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裕哥哥,你之所以坚持一定这次要灭了南燕,攻克广固,就是要让所有鲜卑人,乃至所有北方胡人都明白,我们大晋的汉人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掠夺杀戮的牛羊,犯我汉家百姓者,虽远必诛!”
刘裕哈哈一笑:“是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要入我大晋,成为大晋子民,就得学会汉人的规矩,本分劳作,纳税服役,而不是再不事生产,到处抢掠,他们攻我大晋,杀掠汉民,那就必须灭国破城作为代价。要么主动投降交出黑袍以赎罪,要么等着我军攻城,以血偿还。在这点上,哪怕阿兰再反对,我也必须坚持。不过,我相信以我军的能力,会很快让城中的鲜卑人失去抵抗的意志和信心,换言之,强攻广固,大量杀伤敌军,逼其拿下黑袍投降,在这点上,我和阿兰是一致的。只有攻城,才是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