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韶轻轻地叹了口气:“张大匠,你哪里有罪?反而是有功呢。谁也料不到,这金汤般的广固城墙,居然会在一瞬间,就这样倒了,我军攻城的上万将士,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而身经百战的几万精锐,更是溃不成军,要是昨天有人跟我这样说,我根本不会信的。”
一只独眼的蒯恩提着大刀,站在檀韶的身边,咬牙道:“韶哥,大家只是一时惊恐而已,以为是天地鬼神之力,现在渐渐地安定下来了,你看,我们正在重整,只要半个时辰,我们就能重新列好队型反击!”
檀韶点了点头:“这半个时辰,是田子,还有张大匠给你们争取来的,大壮啊,要不是他们在前面顶住了敌军的冲击,这会儿恐怕敌军的铁蹄,已经在踩踏你们了。”
蒯恩的那只独眼里,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的目光看向了前方,木甲机关人一线,已经杀得是血肉横飞,天昏地暗,所有的木甲机关人都挥舞着长槊与大刀,配合着身后的百余步兵,跟足有五百名之多的俱装甲骑在奋力搏杀着。
骑兵的突击,骑射这会儿已经都使不上,甚至有不少俱装骑士干脆跳下了马,持着大刀与重锤,跟对方面对面地搏杀,不停地有战士惨叫着倒下,而有两部木甲机关人,也是在敌军的集中攻击下,终于轰然倒地,战局开始向着燕军的方向倾斜了。
而在这些木甲机关人的后方,约二百步左右的地方,三百骑左右的燕军俱装甲骑,也已经穿插到位,正是仆骨万石的部下,他们没有向着长围一线继续追杀或者突击的意思,反而是大半的骑兵,转向了木甲机关人那一线,看起来,是准备前后夹击,消灭沈田子的这一小队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