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蓬的眼中光芒闪闪,冷笑道:“你说得很好,心灌疫病,历代都有使用,但为了混在瘟疫,伤寒杂病这些常见的疫情之中,我们历代先尊们往往会控制其规模,另一方面,此病发作极为猛烈,造成大量死亡之后,就会消失不见,除了精研病理的医者外,很少有人会注意。” 陶渊明摇了摇头:“可刘穆之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智者啊,别人不知道,他肯定知道,而且这回晋军中有大量医术高明的医士,他们也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斗蓬微微一笑:“我已经料到这点了,放心,我会在军中散布流言,就说因为这回刘裕屠城,而这一年来的攻城战中又有大量的死亡,所以惹怒了大量的亡灵,阴魂,由他们降下了诅咒,咒刘裕不得好死,晋军将士个个身染怪病而亡。” 陶渊明哈哈大笑道:“这个借口好,非常合理,只怕,刘穆之的心思全要用在追查这些谣言之上,顾不得再去查这心灌疫病的起源啦,就算等他查出来,我们也足够靠这个让大量晋军染病,拖延他们回去的时间。” 斗蓬冷冷地说道:“我要的,不是那种迅速致死的病,而是在这次的心灌疫病上,作了点改动。” 陶渊明的心中一凛,脱口而出道:“改动?什么改动?” 斗蓬的眼中冷芒一闪:“我把这疫病的药粉里改了几味药,让其发作使人暴毙的能力大大下降。” 陶渊明的眉头一皱:“这不是让这病没那么厉害了吗?不太好吧。” 斗蓬摆了摆手:“渊明,你还是太年轻了啊,我们的目的,不是让晋军大量死亡,如果真要这样,那晋军一下子就会知道是水源或者食物中给下了药,定会严防死守,甚至更换饮水或者是移营他处,那样我们最多毒死几百千余人,完全起不到扩散疫病的作用。” 陶渊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明白了,让致死率下降,但能传染性增加,可以让上万的人得病,病而不死,却又是怪病缠身,极为痛苦,那就会更加地让人相信,这是冤死之人的诅咒,是阴魂不散,而不是有人下毒?!” 斗蓬哈哈一笑:“是的,而且,人死得太快,那这尸体就会给焚烧或者是深埋,就无法让别人染病了,只有让他们得病,痛苦,却又要病上十天半个月而不死,才能很快地把越来越多的人给传染上,我要的是这整支军队无法回去作战,而不是死个几百人。” 陶渊明恍然大悟:“还是神尊你厉害,这样一来,刘裕的大军怕是要成千上万地染病,无法迅速回国了,这样一来,只要能激得刘毅出战,我们就有灭掉刘毅军队,拿下建康的机会啦。” 斗蓬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拿下建康后,可以威逼那些见风使舵的世家高门跟我们合作,再让司马德宗亲政复位,成为我们的傀儡,然后下诏宣布刘裕为叛军,把京口和建康城中的北府军家属全部抓起来,以性命要挟刘裕的部下哗变,到时候,我就要看看他刘裕是不是不死之身,可以经得起成千上万的部下的攻击。” 陶渊明的脸上绽放出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可是,要是刘裕的这些部下不想回家,也不要妻儿家业,愿意跟他在这青州和江北之地自立,那可如何是好?” 斗蓬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一下,说道:“是有这种可能,刘裕很会收买人心,部下愿意为他抛家舍业甚至不要性命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吴地,本地的豪族人心不附,如果知道晋国的江南老家没了,也不可能为刘裕死心踏地,就靠了几万受过大瘟疫的兵马,面临着江南的天师道,北边的北魏,西边的后秦的三面夹击,又能撑上几天?” 陶渊明的神色仍然严肃:“可他毕竟是刘裕,一日不死,终是大敌,谁知道他还能创造出什么奇迹之事呢?” 斗蓬冷笑道:“无妨,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首先就会在军中传播刘裕为了给老婆报仇,一怒屠城,杀尽慕容氏宗室的流言,结果冤魂不散,厉鬼作崇,在军中布下瘟疫来惩罚,加上南方失陷,基业断绝,这些军士们肯定不会象以前那样崇拜刘裕,就算不逃回去,也只是迫于压力而已,刘裕一旦失了人心,就没那么可怕,我们可以兵不血刃,静观其变。” “就算刘裕的手下忠诚,我们也可以煽动北魏和后秦趁机攻打青州,消耗刘裕的兵马,他的部下很难得到补充,死一个少一个,本地豪族断然不会为他全力卖命,帮他补充军队和粮草,那只要等到他的实力进一步削弱之后,我们整合统一了南方,就可以大举北上,彻底消灭刘裕了。” 说到这里,斗蓬看着陶渊明:“你可以找找你的老朋友,姚兴和鸠摩罗什,让他们在这时候出兵,后秦在这种时候,一定会乐意做这事的。” 陶渊明勾了勾嘴角:“可要是刘裕不在这里停留,主动南下反攻江南,那可怎么办?” 斗蓬笑道:“渊明,你可别忘了,天师道现在可是称霸了大江,有舰队优势的,刘裕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带着几万大军从江上飞过去,江北六郡可以让给他,那又如何,到时候他到了江边,也只能望洋兴叹,甚至,如果他长期领兵南下,青州之地必然会丢失,如果根基再次失去,那还会有谁追随他呢?!” 陶渊明点了点头:“听起来,刘裕没有任何机会了,那这个计划的关键,一是在军中放这心灌疫粉,另一点,就是要刘毅急着出兵,为我们所败,这才可以攻取建康,断刘裕的根基,对吗?” 斗蓬的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不错,这疫病之粉,就交给你了,而这五龙口,就是我们施法下粉的最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