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寿讽刺地看向父母,“没钱?不说咱们家老底,就我两口子赚的工分花在谁身上?整天躺在炕上说腰疼的老大,还是嘴里摸了油的老幺?”
关大爷怒喝一声:“老三!”
“爹,你就是揍我也没用,我不干了!凭啥我得去修水渠,除了二哥,他们个个能闲得打我媳妇孩子?”
“老娘们的事情你瞎掺和啥?”
关有寿果断扭头看向关大娘,“娘,你不给也没啥,我去借,这还没分家呢,借了总得你们还?”
“老三,你马大爷治好了多少人,他说孩子没事一定没事,别折腾你娘了。谁家孩子不是流血了摸一把灰止血。”
“娘你也是这个意思?”
看着一声不吭的父母,关有寿失望的摇了摇头,掉头离开。他不是他傻二哥,只管傻干活,却不懂自家有多少家底。
他们关家是外来户,可跟普通逃荒人家不同。
二十年多前他爹娘拖家带口的逃到至此。不说原本家底,就他爹不止会打猎,还会一手木匠活。
就是前几年饥荒,老爷子还偷摸着带他进山,根本就没将主家赏赐的首饰和私下攒的大洋换了口粮。
他爹偏心着长子长孙呢。
关有寿恨恨地瞪了眼大哥关有福的西房一眼,啐了一口,转身往后迈进自己屋里,对着盯着自己空手而失望的妻儿。
他挤出一丝笑容,合上门后,“嘘”了一声,示意媳妇守在门口,他自己则上了炕,踩在红色大木箱上摸向墙角取出一小团东西。
握着东西,他看了看女儿,咬了咬牙塞进裤腰带,抱起孩子,对着窗户大声地嚷道,“孩子他娘,咱们走,我找振中借钱。”
叶秀荷皱了皱眉,朝一旁发愣的儿子指了指嘴,拎起收拾好的包裹皮往肩上一甩,抱上儿子紧跟其后。
也是恰巧,出门时马振中正赶着牛车抵达,一家人上了牛车,关有寿再次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家门,眼神黯了黯。
牛车一开跑,叶秀荷放松了精神,捅了捅自家男人,指了指他腰部。这包的一团都有啥,哪来的,咋她都不知道?
关有寿微微摇了摇头,抱紧怀里的女儿。
“爹,我妹妹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