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年一手抓着车厢木板,一手捏着根冰棍儿时不时地让她咬一口。闻言,他好笑地点了点头。
“我对你好不?要知道换成寻常,这会儿正好打猪草赚工分呢。五丫姐肯定是又攒了老多工分。”
“这么热的天还是算了。我会每天一早去打猪草,够家里两头猪吃就行。关关,你姑母说话像不像一个人?”
“谁?”
“田嬷嬷。”
这话题一绕,果然绕得好远……“教我的那个田嬷嬷?”关平安歪着小脑袋,“别说,这俩人性子还真像。”
“嬷嬷也是好人。可惜她教不了我两年,后来跟她侄儿走了。要不然我还能跟她学烧几道菜。”
你确定不是你实在太顽皮,人家田嬷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最后不得不推了重金含羞告辞?
齐景年闷笑不已。
关平安说着,突然小胳膊肘撞了撞他,朝他挤挤眼,“还记得城郊那个老穿一身红的胖小子不?”
“谁?”
“就是那个一出门带了好多下人的胖小子,他外家还有个舅舅是主簿的那个。他有个大姐不知咋的就看上我爹。”
然后呢?
“那厚颜无耻的货居然敢跟我娘说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想给我爹当妾。我就趁天黑把她扔到牛屠夫家。”
确实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闻言,齐景年抽了抽嘴角,“干得好!”
“是吧?”
关平安得意地抬起下巴,举起小胳膊握拳挥了挥,“你瞧,啥啥都比不上拳头。我要学田嬷嬷,还不得憋死啊。”
齐景年看着她眼神一闪。那后来呢?你又为何一入长安不再用你的拳头?是什么让你心有顾忌?
区区一个侍郎府,还是毫无家族底蕴的一个侍郎府。以你一身所学,不管用药,还是用拳头,它关不住你。
什么不能给关家丢脸,什么不能让师父师娘蒙羞,她端得起大家闺秀架子……这些借口骗骗如意那个小丫头还行。
他是绝对不信。
他的关关压根就不是那种缩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她追求的江湖梦始终是一剑在手,天地逍遥,痛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