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就如我之前忍着不出手教训老院那些人一样,因为我爹不忍心,我就只能忍到哪天我爹寒心。”
“梅爷爷对我爹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恩。当然,你可以说其中有我祖父的因素。可……哥,欠了就欠了。”
说着,关天佑叹了口气,“安安不是不敢面对善意的背后,可是我们谁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恩义两全。”
“谁不想轻轻松松过日子。义爷爷离开的伤感稍稍一过去,我爹一得空就有心情带上我娘出去四处转转。”
齐景年顺着他的目光侧头望向窗口,蹙了蹙眉随即松开。没想到他刚起了开头,天佑就有这么大反应。
“多体谅一些安安,我妹妹心里只怕比我想得更多。你是不知道你还没来我家之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用说,齐景年也知道的。为此他曾经特意观察过关有福家的伙食,更别说当时还是三房人合伙。
可想而知,一旦关世叔没在家,就关世婶一个人护着儿女,那过得绝对是天灾人祸般的凄惨日子。
“咱先不说吃的,就那条件,想吃好的都没法子。我先跟你说我奶奶这个人,她每天都要骂儿媳妇骂孙女。”
“心情不好,她还会打人。安安还算好的,往日里有我爹镇着,她又很听话。没事儿,我们都故意避开她。
可有时避开就行?避不开的,打啊掐的,我们倒是没被她打过掐过,但不代表着没被她骂过。”
“再说关绍宽那个老东西,那老不死的最坏。每次三金他们抢我东西,他就当没见着,连吱一声都没有,转身走了。
安安从小力气就大。那时虽说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但什么东西只要在安安手上,肯定是抢不走的。
那老东西就在边上说什么当弟妹的要让哥哥之类的话。当时实在太小,我们兄妹俩人根本听不懂。”
但再听不懂?
他俩还是知道能吃的东西是绝对不让的。再说,他兄妹俩是同一个爹娘生出来的双胞胎,跟三金他们又不是亲的。
“那老东西见我和安安不听,他就进屋找我奶。那会儿觉得我奶这人真好,骂几句又不打我们兄妹俩人,我还跟我爹说了。”
一想起那时候一等他爹娘回家,他每次还都迫不及待地拉着妹妹夸他奶有多好,关天佑都差点被自己给蠢哭。
他爹三岁都识字,四岁就能借陪读机会跟上梅爷爷的节奏,而他?他这个儿子简直是丢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