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骸骨公的恩赐，艾蕾。”</p>

直到这时，阿莫斯才终于向艾蕾摊了牌：“我的那种奇异的神赐颜料，就是骸骨公赐予的。</p>

“而你如今健康有力的身体，同样也是骸骨公赐予的。他的神力寄存于你的体内……你不仅会健康的活下去，而且不会再生病、也不会衰老。”</p>

他轻笑着说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这可是正神们给不了的好处。”</p>

“……那么，父亲。”</p>

“艾蕾”沉默了一会，严肃的问道：“代价是什么？”</p>

“没有代价。”</p>

阿莫斯毫不犹豫的答道：“这只是祈求恩赐的单向仪式，我与骸骨公的交易还没有正式开始。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也许诺我，接下来会给我数十倍于第一次的颜料，足够我使用的了。”</p>

看着……</p>

艾蕾的脸色有些古怪。</p>

如果什么都不用付出，那么艾蕾的左眼与后脖颈哪去了？</p>

不对，应该说……</p>

这么明显的事情。</p>

为什么阿莫斯会以为，我没有察觉到这件事？</p>

“……不对。”</p>

安南看着这一幕，突然怔了一下。</p>

他又回想起了一件事</p>

如果他没有猜错。</p>

艾蕾有可能，真的不是阿莫斯杀的。</p>

或者说，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艾蕾给杀了。</p>

在那份四十五年前的报纸中，“艾蕾”的身体碎片以碎肉的形态遍布在每幅画的画框中。而画廊中的话，就噩梦中的“画廊”来说，保底也超过一百多幅。</p>

如果真的是要把艾蕾的尸体拆分，放入到每幅画中……这得是多大的工作量？</p>

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p>

艾蕾的死亡时间……可是比画廊建成时间要晚的。</p>

他难道要在晚上没人的时候，跑到画廊把碎肉一片一片塞入到画框中吗？</p>

不可能。</p>

倒不是安南相信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以阿莫斯的蠢笨身手，他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些事而不被察觉。</p>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p>

那就是艾蕾身体碎片进入画中的时间，比她的死亡时间要早。</p>

她的尸体，在死去之前就已经破碎了。</p>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p>

再说的确切点……</p>

“骸骨公赐予的颜料……多半，就是用艾蕾的身体磨制的？！”</p>

安南瞳孔一缩。</p>

他猛然感觉到脊背一凉。</p>

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p>

却正好能说明一切。</p>

骸骨公的仪式，哪怕是第一次，也根本就不是毫无代价……</p>

而是预先就已经支付了代价！</p>

在第三次献祭中，如果选择“一半的寿命”，就会牺牲掉前面那部分……也就是说瞬间就会变成一个老者。</p>

那么在第二次献祭中牺牲掉的那“一半的良心”与“从今以后的友情”，对自身就不会有任何影响吗？如果有的话，共同点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