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莫比乌斯环（第二更）</p>

安南的心情有些复杂。</p>

无论伊芙琳是放弃仪式，还是完成仪式。</p>

无非区别也就是身体离开本杰明、亦或是心灵离开本杰明……</p>

本杰明会进入泽地黑塔，选择成为一名转化巫师，并且大量招收学徒、贩卖转化产物——是否就是因为当年伊芙琳的死去，让他认为这是因为当年的他没有搞到药膏的原因？</p>

……似乎也说得过去。</p>

根据萨尔瓦托雷的说法，诺亚王国最近十几年，才开始出现大量的民用转化产物。</p>

能够缝合外伤的“肉线”、治愈烧伤的“魔女的软膏”、缓和不明原因造成伤势的“万灵药”……都以及因为合成方式的改进，价格低廉了数十倍。同时还有利用转化技术制造的眼镜、人工宝石、优质的纱布和船帆。</p>

其中最出名、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如今已经走进诺亚王国千家万户，几乎完全取代了蜡烛的“绿火”。</p>

——而万灵药、魔女软膏和绿火的改进方式，都出自于本杰明之手。他也因此而被尊称为“本杰明大师”。</p>

这些转化产物的改进思路也完全一致。</p>

并非是继续强化它们针对超凡者的效果，而是选择大幅压低成本、选择不使用昂贵的材料也能合成的方式，制成成本低廉、易于转化的民用版本。</p>

……这很有可能，就是伊芙琳带给本杰明的执念。</p>

伊芙琳会死去，直接原因是因为她在苍白之潮时出行，看完了苍白公主的舞蹈；</p>

她会因苍白公主的舞蹈而入迷，是因为她对舞蹈的执念；</p>

她会产生执念，是因为她因火灾而毁容；</p>

她会毁容，就是因为她买不到能够治愈烧伤的“魔女的软膏”。</p>

伊芙琳的出身并不算贫穷。</p>

无需做工、不用种地，手上没有老茧，还能认识本杰明——这都说明了她并非是因贫穷而得不到治疗。</p>

仅仅只是因为巫师们的傲慢而已。</p>

萨尔瓦托雷跟安南说过，那个时代巫师们的技术垄断非常严重。</p>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其他类型的超凡者，也很难买到巫师的东西。有钱也没用——因为巫师们严格禁止把转化产物售卖给泽地黑塔之外的人。</p>

可以为他们使用，但不能售卖。</p>

目的是为了防止其他塔的转化巫师们破解他们的转化思路、仿制出效果更好的转化产物。</p>

而二十多年过后……</p>

不知道是否因为本杰明的努力，如今的情形已经彻底改变了：</p>

他改进了许多民用版本的“转化产物”大量占据低端市场、帮助泽地黑塔得到了巨额资金，也同时引起了其他国家的巫师们的竞争，让他们被迫放下身段去研究“给普通人使用的转化产物”。</p>

侧面推动了全世界的巫师，都将技术分享给普通人。</p>

这是在巫师统一战争前，炼金术师们永远无法想象的时代——</p>

本杰明，是一位真正想要利用只有转化巫师能制造的转化产物，去造福、帮助大众的转化巫师。</p>

……但谁能知道，几乎改变了一个时代的开端，仅仅只是因为一位因火灾而毁容的舞女？</p>

安南沉默的思索着。</p>

他有些担心……本杰明会不愿意为自己主持仪式。</p>

但在安南和本杰明从那个回字形的房间中出来的时候，安南却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p>

声音很小、很远……</p>

就像是……非常缥缈的歌声一样。</p>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p>

安南心中一动，向本杰明低声询问道。</p>

本杰明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听了许久，缓缓摇了摇头：“不，完全没有。我再仔细听听——”</p>

“不、不用在意……是我听错了。”</p>

安南轻声安慰道。</p>

但他耳边的歌声却越来越清晰了：</p>

“生命璀璨而美丽，却是囚人之笼；</p>

“爱情炽烈而辉煌，却是惑眼之火；</p>

“追随美与自由的徘徊舞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