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几乎很难有所交集的衙内恶少和士子翘楚,各自怀着心事和叵测的心机,虚伪地客套着,并肩走进了刘家的客厅。
无人知晓他们在私下里密谋了一些什么,但一个时辰后,刘府的人都看到刘念一反常态地亲亲热热地将周昶送出门去,两人拱手道别,返回府内的刘念发出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让家奴侍女们感觉浑身发冷,不知道自家这位小祖宗又要做什么孽了。
……
过了这三日,司马承祯师徒就要离开江宁赶赴关洛,这是孔晟当面向司马承祯求教的最后机会,他自然抓紧一切时间,不敢有半点的浪费。
对于孔晟的悟性和勤奋,司马承祯非常欣慰。他年过百岁,经历过漫长的沧桑岁月,一生阅人无数,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偶过江宁一时心血来潮收下孔晟为俗家徒弟,这或许是他为天下社稷黎民百姓所埋下的一颗种子,至于日后能否发芽生长,顺应天意、顺其自然即可,不必强求。
上午。
城门之外,官道旁。
“孔晟,贫道今日就启程离开江宁,为师教授与你的以气御力之道以及剑舞之术,你日后勤加习练定有所成。你我就此别过,日后是否相见,还要看缘分。”司马承祯淡然笑着挥了挥手:“乱世初现,世事艰难,命运如棋,你好自为之吧!”
孔晟沉默了片刻,然后拜倒在地。
无论如何,司马承祯都是他这一世生命历程中一个非常关键和重要的启蒙者,赠予箫剑,传授绝学,并无所图。此等厚恩高义,值得他大礼参拜了。
阿泰忙扶起孔晟,压低声音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师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见,希望你保重自己,若是将来……可来天台玉霄峰,观主必能护得你周全。”
阿泰也是一番拳拳真诚。他的意思无非是说,如果孔晟日后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可以投奔天台保全自己。建功立业什么的不成,苟全性命于乱世总可以吧?其实在阿泰看来,清风明月隐居深山修道练武,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悠哉的活法?
阿泰的声音虽小,但怎么能逃得脱司马承祯的敏锐视听?但司马承祯故作不知,心中却是暗叹伤怀:孔晟啊孔晟,贫道已年过百岁,来日无多,纵然贫道有意庇护,却也是有心无力了。
孔晟又向阿泰报以感激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