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显望着李萱拂袖而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还是低低劝道:“公子,凤阳郡主也是一番盛情厚意,乌显觉得,公子留在彭城,有虢王殿下的调度安排,也不算是违背朝廷昭命。不如……不如留下,日后再做计较。”
孔晟眼眸一转,扫了乌显一眼,淡淡道:“乌显,我自有主张,你们休要多言!”
孔晟转身就回房。乌显张了张嘴,还要说几句什么,却被乌解给扯住了胳膊。乌解向乌显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僭越妄言,他们只是孔晟身边的护卫,怎么可能左右孔晟的决策?
话说多了,必然引起孔晟反感。乌显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觉得孔晟还是太年轻一根筋不懂变通,这样闷着头坚持去睢阳,说送死可能有些夸大,但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他们终归无法影响孔晟的决定。不要说他们了,就算是在孔晟心里颇有地位的穆长风,也无济于事。孔晟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孔晟早起晨练,汗流浃背,虢王要召见他,起码要洗漱更衣,以示尊重。这是最起码的官场礼仪了。
孔晟没有迟疑,径自去洗漱、换上青衣文士长袍、束冠,腰间佩上杨雪若亲手所铸的破虏剑,然后缓步走出后院。
他的动作非常麻利,前厅等候的李萱一杯热茶还没有品完,他就着装整齐厅外待命了。
李萱站在前厅的台阶上,凝视着神清气爽面如冠玉气质沉凝的少年,目光闪烁了一会。
良久,她才默然挥挥手:“走,随我进王府!”
孔晟也没有多言,径自随再李萱身后出了府门。
府门前停着一辆美轮美奂的豪华马车,四马拉乘,与郡王、公主之类权贵的规制相符。李萱虽然是宗室郡主,但有皇帝册封昭命,礼制等同于诸王公主。
换言之,她的礼仪排场与其父虢王相同,只是李萱生性不喜排场,多数时候都是易服出行,对这些仪仗并不讲究。
李萱在侍女搀扶下上了自己的马车,孔晟则从乌显手里接过了白马追风的缰绳,翻身上马。
李萱在马车内淡淡道:“走吧。”
她的侍女护卫仪仗列队前行,马车也缓缓启动,孔晟端坐在马上不疾不徐地跟着。
凤阳郡主的仪仗出动,在彭城中自然引起了一番大动静,两侧的百姓商贾都自觉等候在路边,为仪仗让路。孔晟从城中人面带笑容和目露敬畏眼光的神色来判断,李萱在彭城的威望绝对很高。
事实上,虢王李巨有两子、三女,被彭城百姓所熟知的无非是世子李川和凤阳郡主李萱。至于虢王其他的子女,大多深藏王府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