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由不得孔晟半点懈怠。
聂初尘一路疾驰,在官道上扬起漫天的烟尘。其实说是官道,但道路上因为战乱而堵塞,根本无人行走。不要说商客百姓了,就是连只飞鸟都见不到。
离开睢阳城数十里了,拐过前面那座山脚,就进入了夏邑境内。这座县城虽然废弃,但因为叛军没有占据,仍然还可以算是睢阳府城控制的地盘。
旁边的山林中突然惊鸟纷飞,嘶哑凄凉的鸣叫声突兀传来,聂初尘放缓了马蹄,眼眸中掠过一丝警觉。她是绿林人出身,对于危险有着超乎普通人的感知能力,她马上就意识到前面应该是有人埋伏。
她霍然摘下自己的穿云弓,搭弓引箭,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并无动静,正要打马急冲过去,却听陡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泛起,从路边山林中冲出几十名蒙着面巾的黑衣人来。
这些黑衣人身材雄壮,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或者长枪长矛,目光凶光,齐呼拉地包抄冲杀了过来,拦住了聂初尘的去路。
聂初尘脸色骤变,她毫不手软,当即一箭射出,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一箭射穿咽喉,其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落在地。
其余黑衣人没有畏惧,愤怒地咆哮着更加猛冲了过来。
聂初尘脸色铁青,却并无畏惧。她飞快地搭箭引弓接连射出四五箭,每一箭都射中一名黑衣人,中者非死即伤,也就是两三息的时间,死在她箭下的黑衣人就躺倒了一地。
只是单枪难敌四手,尽管她箭出不虚,手下无情,箭矢如雨飞射如同夺命天使,可毕竟黑衣人人数众多,又悍不畏死,终归还是让不少人冲杀到了她的马前。
距离太近,弓箭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聂初尘紧抿红唇,愤怒地清啸一声,扬手拔出自己的佩剑,俯身一剑挥去,剑势如虹,已经冲在她马头前正挥舞着长刀斩来的一个黑衣人,面上狰狞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出来,就被聂初尘一剑刺穿心胸,瞬间鲜血崩流,他身子晃荡着倒下,发出一声尖锐高亢的惨呼。
在最后面指挥进攻的一个身材略矮一些的黑衣人唿哨一声,突然所有的黑衣人后退了几步,一张坚韧的渔网从天而降,生生将措不及防的聂初尘连人带马给套住当场。
周遭的黑衣人发出疯狂的笑声,其中一个更是忿恨地拔出钢刀,刚要斩向正在剧烈挣扎的聂初尘的身上,却被领头的黑衣人喝止,他气不过,犹自挥刀斩去,生生捅在了聂初尘的坐骑腹上,狠狠地搅了一搅!
跟随聂初尘多年的枣红马吃痛惨嘶哀嚎,挣扎更加激烈,只是随着它的挣扎,不仅聂初尘被掀翻在地,被绳索套的更紧,而它自己也因此伤口崩流,血流了一地,连肠子都淌了出来。
聂初尘被绳索套的很紧,丝毫动弹不得。她没有谩骂激动,只是目光哀伤地望着身前伤口汩汩流血躺在地上抽搐着眼看性命不保的爱骑,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午后时分。孔晟正在房中假寐小憩,突然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旋即雷霆进的粗狂声音就跟了进来,孔晟眉头一紧,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紧急,雷霆进不会直接闯进他的卧房来。
“三弟,大事不好!我刚从我大哥那里得到消息,聂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