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赞带着十几个洪泽水寇跟雷霆进的官军士卒对峙着,险些真正冲突起来。若不是南勇率军来到,肯定会酿成流血事件。
南宫望到了场,大概了解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听闻自己的麾下竟然闯进酒楼去撒野行凶,他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他来夏邑时间不长,但见一切井然有序,就知道孔晟执法森严。所谓乱世当用重典,若不是有森严的律法作为威慑,夏邑城不乱才怪。
他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暗暗派人去请聂初尘。
聂初尘其实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聂初尘一眼看到孟赞被雷霆进的官军给五花大绑捆缚在当街,心头微微有些不舒服。
孟赞毕竟是她昔日的下属。
孟赞见到聂初尘,高声呼救:“大当家的,请为某家做主啊!”
那几名同样被捆缚起来的在望月楼中闹事的大汉也恭声求救:“求大当家为我们洪泽车门兄弟做主!”
聂初尘柳眉轻皱,扭头望向了神色愤慨的雷霆进,沉吟了一下,又望着神色平静的南勇,大声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人?”
在聂初尘看来,这些人毕竟是她昔日的下属,同时也是她说服拉来投靠孔晟的重要军事力量,孔晟冷落他们,她并不在乎,但若是官军无缘无故的要对这些水贼下手,她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雷霆进刚要说几句什么,南勇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雷霆进忿忿地跺了跺脚,扭过头去。
南勇知道聂初尘跟孔晟的关系不浅,便拱手抱拳微笑道:“末将见过聂姑娘。他们几个闯进望月楼行凶伤人,还公然违抗督军大人军令,索要酒肉,雷将军带人制止,这些人抗拒执法,正好末将带人经过此地,就拿下了他们。”
聂初尘猛然抬头望向孟赞:“孟老三,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们故意闹事?”
孟赞辩解道:“大当家的,这些兄弟来酒肆掏钱用酒菜,本来是公平交易天经地义,但酒肆老板故意欺生,左一个贼人右一个贼人,如此羞辱,我们难道还要跪着向他们求饶不成?”
孟赞越说越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们酒肉尽情享用,却只给我们啃冰冷的饼子?连一个开店的商贾都敢欺负我们,我们这些兄弟又何必留在这里仰人鼻息?!”
“大当家的,请带领兄弟们离开夏邑,返回洪泽!”
孟赞痛哭流涕,几个被官军拿下的水寇更是嚎哭起来。
哒哒哒!
人群后突然传来清脆响亮的马蹄声。
众人扭头望去,见孔晟身着亮甲,手持方天画戟,牵着白马追风,一步步走来。
众人赶紧让开道。
聂初尘望向了孔晟,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从她的目光中孔晟也感知到了浓浓的不满。
南宫望则一直默然肃立在侧,一声不吭。他倒要看看孔晟如何处置,若是孔晟处置不周或者不公,他定然要趁机带这些水寇离开夏邑返回洪泽。
本来这些水寇中有大半都是聂初尘的人,可来到夏邑之后,非但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和待遇,反而被冷落、被羞辱,而这场冲突更是直接引起了水寇的同仇敌忾。
聂初尘若是站在孔晟一边,这些人势必心生不满,这是南宫望所乐意看到的。
所以,南宫望一直在保持沉默,任由事态失控扩大,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孔晟对聂初尘的不满视若不见。
他向南宫望淡淡一笑,拱了拱手:“南宫师兄,一路辛苦了,孔某忙于公务,一直没有见到师兄,有怠慢之处,还请南宫师兄和诸位兄弟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