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望着拜了下去的宋彬,声音更加清淡:“宋彬,你们宋家的人真是了不起,先是你带人围攻本王的郡王府,现在又率军将本王包围在钟山下,动起刀兵,还要将本王抓去盐漕转运使衙门治罪……”
孔晟的声音里虽然充满着各种嘲讽和不屑一顾,但也透露出浓烈的愤怒情绪来。
宋彬暗暗向脸色如土的堂兄宋安瞪了一眼,心说大哥啊大哥,你平日里浪荡街头惹是生非也就罢了,怎么今天却招惹上了这江宁郡王啊?你这回给我们宋家惹上了一个惹不起的大对头,让我怎么向父亲交代?
“郡王,末将实在是不知郡王驾到……有冒犯不敬之处,还郡王恕罪!”宋彬知道没有办法解释,只能一个劲认错,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不通过父亲出面的情况下,摆平此事。
但怎么可能?!
宋彬扭头向宋安投过焦躁的暗示一瞥,然后故作愤怒道:“大哥,还不赶紧上前来向郡王赔罪认错?!”
宋安体若筛糠面色涨红,站都站不稳,他噗通一声跪在原地哀呼道:“郡王,小生不知是郡王驾到,多有冒犯,还郡王恕罪饶命啊!!”
“就凭你一个地痞无赖,不但当街调戏民女,还蛊惑盐漕官军围攻本王,还敢妄称读书人,真是岂有此理。若是你这种败类都变成了读书人,圣人该羞煞、斯文也扫地了。”孔晟冷哼一声:“就凭你今日之卑劣行径,本王就能知会江南处置使衙门,治你一个砍头问斩的死罪!”
孔晟的声音冷漠坚定。
宋安毛骨悚然,身子哆嗦着,差点没吓尿。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甚至会嗤之以鼻,这点破事与他过去做的恶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要因此治他的罪,他早就不知道该死多少回了。
可孔晟却是朝廷新近诏命的江宁郡王,总领江南山南两道军政要务,理论上说盐漕转运使衙门也在孔晟的节制之中。孔晟说要治他的死罪,要砍头,宋安这只徒有其表的纸老虎怎么可能不害怕?
宋安叩首在地,哀呼不绝,光顾着喊饶命了。
宋彬的脸色同样很难看,同时心里也有些恼火。他本来以为,宋家在江南地位特殊,即便是孔晟,也应该会给宋家几分面子,否则没有宋家的支持,跟树大根深的宋家作对,孔晟这个郡王怎么能在江南站住脚?
但没想到孔晟却没有给宋家留半点情面,竟然还口口声声要将宋安绳之于法砍头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