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还扛得住。”
宁玉合暗暗松了口气,紧紧贴着许不令后背坐着,目光正好在许不令肩膀上的伤口上。
羽箭只是从肩膀上擦过去,皮外伤不严重,但流了不少血,把雪白袍子都染红了。
宁玉合抿了抿嘴,急忙抬手撕开了袍子,露出半个结实的肩头,把许不令的酒壶拿过来在伤口上冲了下。
烈酒灼烧的刺痛传来,许不令面不改色,弯身从马侧的皮囊里取出来了金疮药,递给了宁玉合。
行走江湖,受点伤是常事,该怎么包扎止血基本上人人都会。
宁玉合清洗伤口后,伤口仍然在渗血,她左右看了看,正常情况下是撕一截袍子当做绷带绑住伤口,可方才两个人都在满是灰尘的泥土道路上打滚,身上脏兮兮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江湖人一般不会讲究这些,可现在已经脱险,用脏兮兮的袍子给藩王之子包扎显然不合适,宁玉合拿着药瓶想了下……
许不令正骑着马思索方才试探的目的,对肩膀上的些许伤痛根本不在意。药粉洒在了肩膀的伤口上,继而一只手从背后探出来,用洁白干净的布料绑住的伤口,布料上面还绣着一朵洁白的莲花。
许不令以为是手绢之内的东西,并没有在意,只是轻笑道:
“谢啦师父。”
宁玉合包扎好伤口后,拉平了微微敞开的道袍衣襟,见伤口不再渗血,才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微微前倾从侧面打量许不令的脸颊——依旧带着几分青紫。
宁玉合思索了下,便把马侧的油纸伞抽了出来,遮在了许不令的头顶上,柔声道:
“令儿,你太冲动了些,为什么要给我挡箭?你是肃王嫡子,若是出了岔子,我一百条命都赔不起。”
帮忙遮挡前方的太阳,自然贴的比较近,几乎趴在许不令背上。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情急之下,没想那么多。”
宁玉合抿了抿嘴,想要教训几句鲁莽,可此时此刻心里只有暖心,这些话根本开不了口。稍微琢磨了下,只能声音柔婉的说道:
“这么一来,我这当师父的,就欠你两条命了,可怎么还才是……”
许不令摇头笑了下:“都是一家人,什么还不还的。”
骏马疾驰过无边旷野,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两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