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真死了啊,有没有人呀……”
衙门后方的大牢内,钟离楚楚垫着脚尖从小窗口张望,碧绿双眸在火光映衬下晶莹剔透,宛若两颗亮晶晶的绿宝石。只是这双漂亮的眸子里,此时只有慌张和担忧。
从宋英的话语中,钟离楚楚已经明白自己是诱饵,把她关起来,只是想把许不令引过来罢了。虽然不明白大玥朝廷为什么会对肃王世子动手,但钟离楚楚知道这绝不是小事儿,帝王将相之间的算计远比江湖狠辣,要么没事,有事就必然是赶尽杀绝的下场。若是因为她自作主张跑来幽州,忙没帮上,反而把许不令给害了……
钟离楚楚越想越怕,脸色又白了几分。彼此相识以来,她便发现自己尽在给许不令惹事儿,在肃州害的许不令独创黑城被千军万马追杀,在洪山湖害的许不令孤身剿匪受伤,到了幽州还是如此。
虽然这些不是她的本意,但结果总是害的许不令为她犯险,说是把许不令当做朋友知己,可这哪里是朋友该有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恃宠而骄不省心的惹祸精!
钟离楚楚眼中满是自责,生怕许不令正在外面浴血厮杀,又或者已经被朝廷抓住了,可她被关在这铁牢房里,除了无助等待别无他法。
好在无助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时间。
很快,张薄言的副手便小跑过来,手里拿着钥匙打开锁链,在门外点头哈腰赔罪:
“姑娘,此事于张大人无关,您出去后可莫要乱说话,我们也不想抓姑娘你,但是有心无力,您的白骆驼都是张大人自掏腰包喂的长白山人参,可半点没亏待……”
副手如此诚惶诚恐是有原因的,想巴结帝王公候,最简单的就是讨好掌权者宠爱的妻妾,一个枕头风下去事儿基本上就成了一半;反之也是同理,宰相肚里能撑船,宰相夫人可不一定。万一这姑娘出去就和肃王世子哭闹叫委屈,肃王世子为了安慰美人,指不定就随手抓两个人砍了。
钟离楚楚也分不清幽州官府和狼卫直接的区别,对她来说都是一伙儿的,见有当官的过来,她急忙趴在小窗口紧张询问:
“你们把许不令怎么样了?你们要是敢乱来……”
“哎呦!姑奶奶,我们能把肃王世子怎么样,张大人脑袋都差点被摘了,您快出去吧,不然小王爷得发火杀人了,我们可没亏待您,千万要实话实说……”
钟离楚楚见官吏态度这么卑微,心里稍微放松了些,牢门打开后,连忙回身抱着自己的小包裹跑了出来。
副官陪着笑脸,躬身走在前面带路:“姑娘你慢点,不然小王爷瞧见,还以为我们怎么亏待你了……”
钟离楚楚也不好接话,快步穿过幽深走道,来到大狱的高墙外,骤然明亮的光线让人根本看不清东西。
钟离楚楚用手遮住眼睛,稍微适应光线,便瞧见许不令站在戒备森严的大狱外,一袭白衣如雪,手提单刀面色桀骜,‘我不好惹’四个字几乎写在脸上。
“许公子!”
见到许不令,钟离楚楚担惊受怕的情绪全爆发了出来。顿住脚步,眼圈儿一红,各种情绪萦绕心头,模样就像是被放出少管所的问题少女,瞧见家长在外面等着,既想念又怕被责备,不太敢过去。
大狱外,许不令听见声响回过头,见钟离楚楚安然无恙,心里稍微放松了几分,抬手勾了勾:
“傻站着做什么?过来。”
“哦……”
钟离楚楚眼里有点委屈,小跑到跟前,低声道:“许公子,对不起,我……我又连累你了……”
许不令扫了眼周边的狼卫和狱卒,并未多说,吹了声口哨唤过来追风马,翻身上马,伸出手来:
“上来。”
钟离楚楚稍微愣了下,知道这是让她共乘一马,可这里人多眼杂的……
钟离楚楚终究没和许不令确认关系,稍微犹豫了下,回头看向后面的大狱:“许公子,我的骆驼……”
许不令还得甩脱狼卫的跟踪,怎么可能带着匹跑得慢的骆驼。他附身一把抓在钟离楚楚的腰带上,把钟离楚楚直接给提到了怀里坐着,轻夹马腹往街道上走去:
“以后不准骑骆驼了,回肃州我给你找匹好马。”
“呀—”
钟离楚楚身体一轻,继而便坐在了许不令的怀里,心里又惊又羞恼,本能的想要躲闪,可瞧见许不令盛气凌人的目光,也不敢反抗,只是紧绷着身子:“许公子,你……骆驼跟了我好多年了……”
许不令手持缰绳,双臂环着钟离楚楚,面色依旧桀骜不驯,不过嘴上轻声说了句:
“听话,别耽搁时间,得速速离开,不然就走不了了。骆驼以后过来取,官府会当祖宗供着的。”
钟离楚楚自是不明所以,不过瞧见许不令的眼神,她也不好再多说,低着头坐在许不令怀里,轻轻‘哦’了一声。
踏踏踏——
骏马穿过道路,官吏在旁边点头哈腰恭送,驻守大狱的官兵分立在两旁,虽然没人敢正视,但眼底明显都充满艳羡。男儿谁不想鲜衣怒马怀抱美人,可把当代唯一的八魁抱在怀里满街跑,世上能做到的估计也就不到一手之数,不少人都在心里感叹一句‘大丈夫当如是也’。
钟离楚楚不是第一次和许不令亲密接触,上次在黑城外的沙漠里逃窜,被许不令抗在肩膀上飞奔,风吹起裙子屁股蛋都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