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城门卫听见寇猛的话,自然没有啰嗦,让开道路。
寇猛跑到跟前,把红缨枪丢给兵卫,抬手就行了个江湖礼:
“许少侠,在下寇猛,你可还记得?去年有幸在玉峰山打了个照面……”
许不令自然是记得,当时他之所以放了寇猛,便是因为这汉子孝心感天动地,用箩筐背着老母走了几千里路治病,连家产性命都不要,光这份孝心都足以让人终身难忘了。
在玉峰山下遇见寇猛时,寇猛浑身是血脸都看不清,许不令还以为是个四五十的汉子,此时吃胖了几分,穿着边军制式铠甲,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精神十分不错。
松玉芙当年给寇猛指过路,但萍水相逢偶然擦肩而过,肯定是不记得了,此时疑惑望了眼,便看向了别处。
城门口人多眼杂,许不令只是轻轻抬手,让几个姑娘走在前面,他和寇猛并肩而行,询问道:
“令堂的病可好些了?”
寇猛眼神中满是感激,带着北疆男儿特有的豪迈:
“好多了。离开长安之后,在路上遇见了萧大小姐的车架,顺手就给开了个方子,把病给治好了。唉!当时还发愁我就一条命,两个人情怎么还,现在可好,得知许公子和萧家联姻,我高兴坏了,这不就直接从军入伍了,争取以后去许公子麾下鞍前马后……”
许不令没听萧绮说过这事儿,不过这种路边顺手行善的小事儿,萧绮估计也不会记在心上。
听见寇猛说从军入伍准备报恩,许不令倒是有些无奈,摇头轻笑:
“你从军入伍,该去西凉,在太原入伍,升到当朝太尉,也是朝廷的将领,不跑来打我都是好的,还什么人情?”
寇猛脸上的喜色一僵,有些茫然:“当兵不都一样的,还有这说法?”
寇猛念私塾被赶出来,本身就是江湖儿郎,搞不清皇帝藩王之间的体系和势力划分太过正常。
都是为国效力,现在也没分家,许不令自然也不会打击寇猛改邪归正的心,含笑道:
“问题也不大,等你在边军积攒些功劳,我和辽西都护府打个招呼,把你要过来即可。不过你也知道我身份,我开口点的将,若是没两把刷子,传出去闹笑话,这西凉军的大营,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寇猛听见这个,眼前一亮,忙的拍了拍胸口:
“许公子放心,我寇猛别的不说,胆儿大不怕死那是人尽皆知,连北疆陈冲我都甩过几棍子,要是在边军里面混不出名声,都没脸往许公子跟前走。我其实才从军不到三个月,马术不错,本来是边军斥候,第一次跟着伍长出关探消息,遇上了北齐的小队斥候,我一个人提了五个脑袋回来,百夫长都吓了一跳,当场就把伍长的帽子给我了,原来的伍长就是刚才那个老四……”
许不令点头轻笑,自幼在边关长大,对于这种出门‘打猎’的活动很了解,寇猛好歹也有‘雷公棍’的美誉,本就善战场杀伐,能一挑五不算稀奇,当伍长都屈才了。他稍微思索了下,看向周边的街道:
“你既然刚刚立功,怎么被调来了清徐县看大门?清徐县距离宁武关百来里,军功可不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