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在打仗,南阳城驻扎着重兵,除开走不掉的百姓,其余人基本上都跑去别处避难了。官道上除开兵甲粮车,连商队基本上都看不到,负笈游学的书生更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许不令随意扫了眼,便隐隐觉得眼熟,抬手让亲兵先行赶往军营,自己驱马穿过田野,来到了位于大片农田之间的小道上。
骑马书生背着个书箱,书箱旁边插着把黑布包裹的长条,边走还在边翻着书页,扮相着实有点高人风范。
许不令从马侧取下佩剑,挂在腰上,快步来到书生的近前,含笑开口道:
“梅公子,你这是迷路了?岳麓山在南边一千里开外,你往西走是准备进京赶考?”
马背之上,梅曲生合上书本,转过头来露出个笑容:
“许世子,好久不见。听说玉芙在丰山那边,我顺道过来看看。”
许不令半点不信这鬼话,骑着马走到跟前,伸出手来:
“是不是芙宝外公又整幺蛾子了?这次是杀皇帝还是抢玉玺?”
“呵呵……”
梅曲生略显无奈的耸耸肩膀:
“我就是个跑腿的,哪里知道这些。不过,上次你打南阳,把师父他老人家差点惊掉下巴,茶不思饭不想的琢磨了一天一夜,才把棋盘重新摆好。依我来看,这次给你的应该是个好消息。”
说话之间,梅曲生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许不令。
许不令抬手接过信封,打开之后,稍微扫了眼……
“靠!这老不死的……”
“诶,那是你外公,你注意点。”
许不令眉锋紧蹙,看着信纸上的字迹,其实上面就一句‘愿为令郎怀中妾,不做帝王殿前妃’,但其中的各种含义,许不令很快就想明白了。
梅曲生骑在马上,看了看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队,轻声道:
“你在皇后陵上香被宋英撞见,掩饰不掉,干得事情很快会被皇帝猜到,这句话,只是顺手给你加把柴罢了。你连长安城的死局都能破,这点小问题,解决起来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叫小问题?”
“问题再大,也是许公子四处留情惹来的,可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
梅曲生轻笑了下,便调转马首,走向了南方。
许不令看了几眼信纸,又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估计就现在,幽州距离长安两千里,路上会帮你把消息拦一下。你能打下襄阳,消息就能到长安;要是虚张声势打不下来,师父把脏水泼崔家身上,算是玉芙的聘礼了。不过一旦祸水东引,这个机会也错过了。”
许不令微微颔首,想了想:“下次老先生办事,最好给我打个招呼,不然伤感情。”
“我师父,莫得感情。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