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平淡,偏过头来:
“那算了?”
“呃……”
公孙明神色一变,严肃道:“世子放心,卑职定不辱命。嗯……世子可有看不顺眼的官吏?抄家这事儿卑职在行?男的抓进天牢,女眷先送世子府上?让世子过目……”
许不令脚步一顿,转眼看向公孙明:“你再多嘴半句?先把你家闺女送去王府。”
还有这种好事?!
公孙明一拍手掌,正想开口说话?却见许不令眼神微冷?当即就站直了几分?抬手抱拳,然后快步跑了下去。
许不令持着伞,缓步走向皇城附近的大业坊。
行至半道,岳九楼和几个王府门客,冒雨而来。
岳九楼文袍上有些许破损,血迹斑斑,手里提着个盒子,走到跟前,沉声道:
“宫中事变后,宋暨的死士丙从东门离开皇城,在东郊被我截下,身上带着送给魏王的传位诏书和传国玉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离开过宫城。”
许不令轻轻点头:“父王那边如何了?”
岳九楼叹了口气:“王爷几日前,已经从肃州秘密出发,赶往关中,最多十天就能抵达。不过,王爷和世子妃的意思,都是兵围长安,逼宋暨退位拥立新君;世子当朝下克上杀了君主,即便捂得再严实,王爷和世子,往后百年千年也定遭非议……”
许不令持着伞缓步前行,摇头道:“宋暨连一脉皇统都不要,传位于魏王。诏书传出去,西凉军就没有留在中原的理由,不这么做,拦不住。身后事自有后人评定,我等当下该考虑的是身前事。速战速决,平息四王之乱,莫要因此举让天下四分五裂,将战火拖延太久。”
岳九楼也知道如此,微微点头:“待皇长子登基,便会以新君之名,号令四王收兵。不过四王是假借大义之名起兵篡位,肯定不会听从,还会继续打。北疆那边,郭忠显家族老小皆在关中,肯定会听新君调令继续镇守北疆;辽西都护府的王承海则不一定,据探查,王承海在京中的至亲已经被秘密送走,只留了偏房和丫鬟家丁掩人耳目;无后顾之忧,王承海很可能舍弃幽云之地,率辽西军汇入四王旗下……”
许不令叹了口气:“总不能指望四王不战而降,若是降了,整个天下照样是军阀割据一团乱麻,能一次收拾干净最好。这些事和萧相商量即可。”
岳九楼见此,也不再多言,躬身一礼后,便带着王府门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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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
长安城在夏日暴雨中一片死寂。幽深小巷内,王府门客身着便装,守卫着各处角落。
小院大门紧闭,夏日暴雨自青瓦间落下,形成一道水帘。
水帘后的屋檐下,放着一张小板凳。崔小婉头戴斗笠,在雨幕后抬起眼帘,眺望着远方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