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沉默了下,摇头一笑:“倒也是。”
孙掌柜把酒碗放下:“其实啊?以老头我来看,这和虎台街那些个帮派的事儿没啥区别。
老大好勇斗狠四处结仇?帮派兄弟日子都不好过,老二看不下去了?把老大拉下马,自己上。
这老二下克上?坐头把交椅?帮派兄弟开始可能觉得背信弃义?心里有怨言。但老二心里,若是为帮派的兄弟着想,想着兄弟们不用刀口舔血,都有肉吃、有酒喝、有衣穿,妻儿老小也衣食无忧,那这事儿就没问题,放到阎王面前评功过都占理。等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自然就归了心。
怕就怕这老二,把老大拉下马,是看上了老大的家业,坐了老大的位置,干的还是老大以前干的那些事。这就不行了,找的借口再好,帮派的兄弟不是瞎子,心里面不服气,这交椅就坐不稳,迟早会冒出老三老四。”
许不令端起酒碗,和孙掌柜又碰了下:
“掌柜是个明白人,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掌柜的这般看的通透。”
“这事儿得自己通透,别人看的通透没用……”
……
一老一少,就这么在雨幕中的小酒肆里喝酒闲谈。
不久后,青石巷中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了围栏外。
许不令转眼看去,宁清夜撑着油纸伞,站在酒肆外看着他,想要开口说话,却欲言又止。
许不令放下酒碗,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拿起直刀起身:
“走了。”
“常来。”
孙掌柜笑了两声,把毛巾搭在肩上,便收拾起了空壶酒碗。
宁清夜见许不令脸上有几分醉意,想了想,上前将油纸伞遮在许不令的头顶,二人相伴走向巷子深处。她偏头看了眼,询问道:
“怎么喝这么多?皇帝刁难你了不成?”
许不令表情随和,走出两步,便把手放在了宁清夜的肩头: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