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还没亮,街道上的嘈杂声便响了起来,各色铺子里雾气蒸腾,刚出锅的美食散发着诱人香味,从窗户的缝隙间飘入了屋里。
幔帐之间,祝满枝躺在被窝里,八爪鱼似的抱着崔小婉,可能是闻到了香味儿,抽了抽鼻子,迷迷糊糊呢喃道:
“好饿……咦?老陈,你怎么变小了点……”
祝满枝用手捏了几下团团,又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顶着她,她皱了皱小眉毛:
“怎么还把刀放在被子里,真是的……”
说话间,祝满枝把小手绕到背后,想把刀柄推开,结果……
(⊙_⊙)
祝满枝如避蛇蝎的缩回手,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和崔小婉四目相对。
崔小婉茶青色的肚兜都被扯乱了,半挂在身上,有些不满地抱怨:
“满枝,你以后睡觉要老实些,都捏我一早上了,许不令想摸摸,你还把他的手打开,这样下去,会被撵出家门的。”
!!
祝满枝眨巴眨巴大眼睛,总算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两个人中间,贴在她背后的人是……
“啊——”
祝满枝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一头从被窝里翻了起来,胸口凉意传来,发觉不对,又连忙躺了回去,往崔小婉背后钻,语无伦次地嘀咕:
“许公子,你对我做什么了呀?你怎么能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抱过来,让思凝看到了怎么办……”
“……”
许不令早都醒了,看着满枝手忙脚乱的模样十分想笑,抬手在玉团子似的臀儿上拧了下,坐起了身:
“顾头不顾腚,天都亮了,现在躲有什么用?起床吃饭了。”
祝满枝一个哆嗦,爬到了崔小婉的背后,连头也不敢露:
“我不吃了,许公子你先去吃吧。”
许不令摇头轻笑,把袍子穿好,俯身在崔小婉的额头上嘬了一口。
出门洗漱后,许不令到街上买了几笼包子,给满枝和小婉放了两份儿,又来到了陈思凝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房门。
隔壁房间中,陈思凝刚刚起床,侧坐在床边,把不小心弄脏了的床单换掉,桃花美眸略显出神儿,思索着做梦的事儿。
昨晚,我梦见什么来了?
好像……先一起去山洞探险,树藤突然长出来,把我绑住了,让许不令救我,许不令非但不救,还脱我裙子……
这算什么?
陈思凝神色怪异,下意识紧了紧衣裙。
咚咚——
敲门声响起,盘在旁边的两条小蛇抬起了头。
陈思凝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打开门,抬眼瞧见许不令站在外面,手上还拎着包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做梦的原因,神色有点拘谨:
“许公子,起这么早?我正准备下去买吃食来着,倒是麻烦公子了。”
许不令听陈思凝哼哼唧唧半晚上,心里也怪怪的,不过这种事情总是不好明说,他微笑道:
“昨晚满枝喝醉了,有点闹腾,陈姑娘睡得还好吧?”
陈思凝昨晚喝了点酒,何止睡的好,都快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面对许不令的询问,她点头道:
“昨晚喝了点酒,躺下就睡着了,挺好的。”
“那就好。”
许不令直接走进屋里,想把包子放在桌上,可一眼扫去,发现床榻上面有点乱,床单卷成一团儿放在旁边,干净的床单刚铺一半,凳子上还放着换下的淡蓝色亵裤,和绣有两条小蛇的肚兜……
??
许不令没少见陆姨早上起来换床单的场面,心里愈发古怪。
陈思凝一直胡思乱想,还真没注意这个,等许不令进屋才反应过来,惊“呜!”一声,快步跑到床榻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盖起来,面红如血,尴尬道:
“我……嗯,昨晚上阿青和阿白不老实,把床单弄脏了,我正准备换来着……让公子见笑了。”
阿青和阿白听不懂人言,但能大概明白主子的意思,连忙乖乖的低头,做出认错的模样,免得事后被收拾。
许不令对此,自然是看破不说破,在桌子旁坐下:
“来吃饭吧,待会有的是时间收拾。”
“哦。”
陈思凝把幔帐放下来,遮住有些乱的床榻后,才走到桌子旁坐下,脸儿窘迫不减,低着头岔开话题:
“满枝昨天是不是又说胡话了?昨天晚上拉着我讲了半晚上大道理。”
许不令把一笼包子推到陈思凝的面前,含笑开口:
“是啊,说陈姑娘对我有非分之想,非跑我屋里来,给陈姑娘做表率,让你主动点。”
?!
陈思凝啃包子的动作一僵,抿了抿嘴,偷瞄了许不令一眼,见他确实是开玩笑的语气,才暗暗松了口气,讪讪道:
“满枝尽喜欢瞎说,我把公子当江湖知己,岂会有非分之想。嗯……上次在凉城让公子哄我,是喝醉了,公子不要多想才是……吃包子吧,待会凉了。”
说完便开始大口啃包子,一副饿极了不想说话的模样。
许不令心中暗笑,也不再逗陈思凝,自顾自开始吃早饭,两条小蛇也凑了过来,摇着小尾巴,和粘人的小狗似的眼巴巴望着。
陈思凝心乱如麻,心思根本没放在吃饭上,只是把自己嘴堵住免得和许不令说话而已,狼吞虎咽不过一两口,直接把自己给噎住了。
“咳咳——”
许不令就知道会如此,连忙拿起水杯,坐到陈思凝的跟前,抬手轻拂后背柔顺的发丝,柔声道:
“吃慢点,堂堂半步宗师被噎死,这等奇闻,估计得在江湖上流传几百年。”
陈思凝脸儿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捧着水杯灌了一大口,实在撑不住了,把包子捧起来就跑到了露台上,尴尬道:
“屋里有点热,我……我在外面吃。”
有点热?
许不令看了看塞北正月的极寒天气,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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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许不令换上行头,和三个姑娘道别,来到了附近囚禁姜凯的小客栈。
小麻雀不是一般的记仇,昨天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到现在依旧站在了房间外的树杈上,目不转睛地注意着房间的风吹草动,远看起来就像是光秃秃的树枝上结了毛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