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是娘子的一片好意,自己病了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娘子喂饭喂药、忙里忙外。
她一个女人,不但要料理家里,还要顾着外面酒肆的生意,着实辛苦。
他、他好歹是个堂堂男儿,不能给妻子遮风挡雨,却也不能让妻子受苦受累还要受委屈啊。
思及此,褚敬之挣扎的坐起来,伸手端起碗。
但,许是他起身的动作太猛,头忽然有些晕眩,手也跟着发抖。
一个不小心,药碗居然就翻了。
幸好药碗是摔在了炕头上,因为有褥子做缓冲,没有直接把碗摔碎。
只是那些药都撒在了褥子上,一滴都没剩。
看着空碗和湿漉漉的床头,褚敬之有些无奈。
这约莫也是命吧,不该他喝的药,还就真的喝不上。
就像他的娘子,他配不上人家,哪怕做了夫妻,最终也要分离!
褚敬之原本还想叫娘子来收拾一下,想到这些,他又没了气力,幽幽的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今天没有喝药,又生了半晌的闷气,褚敬之便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沉睡去。
头靠在床头柱子上,褚敬之胡思乱想了许久,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恍惚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又不想劳烦妻子,因为他看着时辰,估摸着这个时间,妻子应该在前头酒肆干活。
想叫一声自己半年前新收的小伙计,可脑子里忽然又冒出那小子鬼精鬼精的模样。
褚敬之摇了摇头,这小伙计太精明,他总觉得对方是有所图谋。
而他们褚家,最惹人惦记的便是一张秘方。
嗯,褚敬之家里是开酒肆的,除了酒水,还会卖一些卤肉、炒菜。
别的也就罢了,偏偏褚家的卤肉做得格外好吃。
每天一开锅,啧啧,那扑鼻的香味儿,足足能飘出一条街。
褚家卤肉在整个县城都有名。
褚敬之的曾祖父,也正是靠着这卤肉的秘方,从一个逃难的孤儿,一跃成为县城有家有业的小富商。
这张方子,不但让褚家攒下了偌大的家业,还给了褚家后世子孙安身立命的金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