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独一辆美国进口吉普车啊,他也是坐过的。</p>
你说说,要为这事儿被人给扣下了,再让宁卫民知道了,那得多尴尬啊。</p>
不过话说回来了,幸好这车是宁卫民的,这才有的商量。</p>
年京可不敢把事态闹大,赶紧把请柬拿出来了,声称自己是来赴宴的宾客。</p>
而且他报出了宁卫民的名字,说他们之间是朋友。</p>
至于为什么踢车?</p>
年京也有的解释。</p>
居然说男人不拘小节,这车他看着似乎比寻常吉普更高大威猛,就跟装甲车似的那么结实。</p>
因为实在是喜欢,所以忍不住试一试轮胎的厚度。</p>
果然,这车子晃都不晃一下,底盘异常扎实。</p>
请柬是真的,理由也说得通,再加上漂亮体面的江惠在一个劲的帮着说好话。</p>
这二位负责管车的终于相信了年京的鬼话,看着车胎也没事儿,就让他们走了。</p>
但这个小插曲过去,这事儿可没完,反而更加重了年京的负面情绪。</p>
因为勉强撑过了几十米的路程,年京就走不了道儿了。</p>
不得不坐在一张座椅上,脱掉鞋子查看自己受伤的脚。</p>
他的脚指头确实肿了,并为此气得浑身发抖。</p>
此时的他,如同一条被铁链子牢牢拴在狗肉馆门口的狗,虽想咬人,但不敢张口。</p>
因此他只得转头跟自己的老婆发发牢骚。</p>
怪她明明知道今天赴宴,应该去想办法借辆汽车的。</p>
说今天坐在同一桌的人,似乎只有他们俩才骑着自行车来,时在是掉价儿。</p>
再怎么,他们也不能被个体户给比过去啊。</p>
江惠对是不会了解年京的全盘想法的。</p>
她倒是很好奇一向好皮的年京,这少见的邪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p>
因此不见同情,只见反感。</p>
“我干吗要为吃这顿饭就借汽车呢?一点道理也没有。你别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行吗?”</p>
“不懂事?我还不懂事?”年京在老婆这儿又碰了壁,语气调高了八度,已经有点搂不住火儿了。“我成天围着你转悠,围着这个家转悠,就换来了你一句如此的评价?”</p>
然而对于丈夫今天这种喜怒无常的表现,江惠却实在无法理解。</p>
“我难道说错了?我就没听说过,有谁为来吃顿饭借车的?我没法开口让人家帮这个忙啊。再说人家来了,饭怎么安排。就凭你一纸请帖,能给司机也带进去吃吗?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何这样牢骚满腹,其实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好的了。”</p>
这样的对话放在过去,年京只会转过身去,低头不语。</p>
但今天还是有些不一样的。</p>
年京清楚感受到了一种自尊心受损的刺激,他已经受不了这样的话了。</p>
于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反唇相讥。</p>
“别他妈扯臊了!我处境还好?我不过是挂了一个你丈夫的名儿,其实就是一个面首加碎催!我跟你结婚多少年了,我算是受够了!受够了苦,受够了累,受够了那些腌臜气!我受够了你们江家拿对待狗一样的方式对待我,你爸妈那儿,就不是人待的地方!”</p>
江惠则不敢置信的看着年京,很快就流露出怒意。</p>
“你……你说什么?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你疯了吧!”</p>
然而年京却回以一声冷笑。</p>
“这还是好听的呢!你装什么装!过去李仲用车,难道不是你给找的?那么多次,你都能给他办。而我就得靠边站,这就是你的逻辑?要在外人眼里,恐怕都会误会,他才是你丈夫吧?”</p>
江惠倏地面红耳赤。</p>
一张粉脸从颈部往上仿佛罩了一层粉红色面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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