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强自镇定,偷眼瞄了眼侧屋,“或许有用……”
“别看了,侧屋没人。”钱渊摇摇头,“不可能,就算张半洲是因为朝中弹劾方才出战,就算张半洲真的连遭败绩,陛下也不会贸贸然处置。”
“养寇不战……好大的罪名,但要知道这不是西南、西北,在东南养寇,江南士林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他张半洲,陛下不会相信的。”
钱渊缓缓坐下,眯着眼睛打量惊恐的赵文华,“更别说是聂双江了。”
“什么?”
“梅村公三番两次提到,双江不足以畏惧,想必早已安排妥当……”钱渊冷笑道:“难道就靠这封狗屁不通的奏折?”
书房内陷入一片沉默。
这封信扭曲事实,诬告张经,同时将瓦氏土司、胡宗宪甚至钱渊捧出来,一旦送进京城,可能朝臣半信半疑,但嘉靖帝不会贸贸然处置封疆大吏中分量最重的浙直总督张经。
吕本是浙江余姚人,徐阶是松江华亭人,聂豹又督战松江、苏州,都是可以咨询的对象,更别说浙江巡按吴百朋也是浙江人,而且还有单独上奏之权。
最关键的是,这一朝的锦衣卫在陆炳的统帅下,成为了一支势力庞大,无孔不入的怪兽,别说这一战的真假,就是赵文华在哪儿写下的奏折,估摸陆炳都能差的清清楚楚。
就算陆炳和严党关系匪浅,但这种大事,他绝不敢隐瞒事实,要知道他的地位来自于嘉靖的信任,并不来自和严嵩严世蕃的亲善。
所以,钱渊绝不信,这份奏折能将张经、李天宠,甚至聂豹拉下马。
最让钱渊不解的地方在于,不知道张经那边如何,但聂豹似乎有了些猜测,在接到一封京城来信之后,立即将自己驱逐出松江。
钱渊相信,这一切应该有合理的解释。
“展才,何必如此?”赵文华打破了沉默,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双江将你赶出松江,你还记挂不忘……”
“张半洲可从来对你不闻不问,几次还冷言冷语说什么孺子安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