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看了眼王姓向导才点点头,“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躲一躲,避避风头,乔装打扮沿着长江出海。”
“南京虽然没去过,但肯定驻扎重兵对吧?”
“那肯定的,只不过大都是些废物。”王姓向导笑道:“咱们就在南京城下逛一圈就完了。”
“但肯定会打一仗对吧?”钱渊叹道:“李哥你是个跟得上的,但别人就未必了,万一被逮着那就是个死!”
“别人?”
“老弱病残啊。”钱渊看着王姓向导,“我是弱,你是病残。”
“你……”王姓向导瞪着眼。
“哎哎哎,还真的呢,毕竟咱们人少,万一谁被逮着……”李福冲钱渊竖起大拇指,“让倭人顶在前面,咱们找机会开溜……看不出来,也是个心里藏奸的!”
钱渊看了眼桌上的碗,“快都喝了吧。”
“你不喝?”
“我……”
“忘了他吃的那根鸡腿了?”李福哼了声,“这厮早就喝了个饱!”
钱渊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像是在大学宿舍里和朋友们荤素不忌的笑骂,像是在刑警大队里和队友们互相取笑。
这两个月中,钱渊发现,这四个明人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算不上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性子直爽开朗,有一说一,讲义气。
但当他们拔出腰间长刀之后,会化身禽兽,残忍暴虐,血腥无情。
在南陵,钱渊亲眼所见,在厮杀中幸存下来的村民被他们关入屋中,右手还打着绷带的王姓向导将一只火把扔了进去。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求饶声每天晚上都会在钱渊耳边回响。
就像是草原上的牧民一样,他们豪爽,他们好客,他们坦诚,但当他们南下的时候,会残忍的杀戮百姓,会无情的掠夺所有他们想拿走的东西。
很快就看到效果了,钱渊满意的看见王姓向导和李福都打了个哈欠。
“那我回去也睡了,就在厨房边上,明儿一早还要做一餐呢。”
“嗯嗯,我和梁哥、张哥一起。”
钱渊平静的迈过门槛,心里不由自主的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