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被称为东南俊杰,家中都有变故,你虽然才高八斗但性情乖张,而我钱展才嘉定、崇德、华亭、临平山四战,又替双江公出谋划策,于国有功。”
徐渭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渐渐有神起来。
的确如此,徐渭目前的名字主要集中在书画、诗文上,这让他拥有极高的名气,但却没有如钱渊一般极高的名望。
在南京应考士子多对钱渊诋毁的时候,杭州城不管是高门大户、士林中人、应考士子,还是普通百姓,都为钱渊不平叫屈。
钱渊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但心里有点打鼓,这个时代上到皇帝阁老,下到普通士子文人,都对身后名极为重视。
去年钱渊送别张经,说出的那番话让这位前浙直总督心潮澎湃。
但徐渭似乎没什么反应,这药下的还不够猛啊!
暗地里咬咬牙,钱渊决定丢个炸弹出去。
“但是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你要将生母托付于我?”
徐渭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但钱渊准备好的话抢在前面倾泻而出。
“外面有你的好友,有你的同乡,有你的同学,为什么要托付于我?”
“无非两点,一是他们大都是绍兴人,二是他们颇负名望。”
“你不希望他们背上污名,难道就希望我来背这污名吗?”
“松明山上,因为你醉酒误事,以至于我被倭寇掳走,之后你奔赴杭州投入胡汝贞门下,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我也承这份情,这件事一笔勾销。”
钱渊加重语气道:“你我并无瓜葛,交情也不深,为什么要我来背这污名?”
外间的田德惠、王寅还听得稀里糊涂,但如陈有年、诸大绶、陈鹤这些绍兴人纷纷脸色大变。
徐渭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指着钱渊的手指在空中颤颤巍巍抖动。
“你将生母托付于我,自然是希望我以母礼侍之,但我有寡母在上。”
“你生母二十年前被你嫡母卖走,倚门卖笑而活,还几番转手,难道你想让我母亲受如此羞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