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阶派出的随从赶到的时候,松江会馆的大门都差点被拆了。
钱家护卫如出笼猛虎一般将徐府的仆役打的落花流水,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而徐璠更惨。
第一个冲进人群的钱渊先是替小黑报仇雪恨,然后找到徐璠,二话不说就是一记封门拳。
徐璠鼻血长流……
随后就是让围观闲人们咂舌不已的痛殴了,内阁次辅,文渊阁大学士徐阶的长子徐璠,在松江会馆门口被打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哭的像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最先赶到的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听起来像个武将官职,但实际上这是文官。
这位指挥使是个明白人,没第一时间去打听为什么斗殴,而是去打听正在扇徐璠耳光的那厮是谁?
“华亭钱展才?”指挥使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见五城巡查御史,立即掉头就走。
巡查御史也忍不住心里骂娘,怎么就碰上这种倒霉事!
一个是徐阶的长子,另一个没什么牛逼的长辈,但刚刚得陛下召见,而且据说得陛下赐宴,显然是简在帝心。
看到巡查御史过来,钱渊也收了手,甩着胳膊骂道:“脸皮太厚,震的我手都麻!”
徐璠刚刚收住的泪水又哗哗往下流,这厮勉强算得上容貌清秀,也不过就二十六七年纪,个头又矮,泪光莹莹看的巡查御史直皱眉。
仔细问了一遍,巡查御史忍不住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了下徐璠,这厮要是我儿子,不用商量直接打死拉倒,真够坑爹的。
“就扇了那下人两巴掌……”徐璠咬牙切齿的盯着钱渊,“你居然……居然敢……”
钱渊哪里会被这几句话堵住,这么长时间,早就打好腹稿了。
“张三!”
随着一声暴喝,脸上还有清晰巴掌印的张三毫不犹豫的三两下扒光了上衣。
“自嘉靖三十二年起,此人于苏州、嘉兴、松江、杭州各地,参战二十一次,负创十一处,砍下三十六枚倭寇首级。”
“崇德大捷,他负创四处不下城头,华亭城外,有人临阵逃脱,他持枪进击,力保华亭不失!”
钱渊一把揪住徐璠的领口硬生生拖到张三面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十一处伤疤,可有一处在背脊?!”
伤疤在前不在后,这是古代军中衡量士卒是否临阵逃脱的重要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