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涉琢磨了下,没有联系朝中的华亭籍官员,而是找了同年张居正,他知道张居正和钱渊几年前在杭州有交情,这些年一直有书信来往。
“哎呦,白龟……叔大兄来了。”钱渊笑着打了个招呼,“三年前说我不顶用,现在呢?”
张居正无语,当年在杭州临别宴上,他嘲讽钱渊没用,只知道耍嘴皮子,被徐璠一棍打晕。
好了,今天算是报仇雪恨了,一旁的徐璠鼻子好像都有点塌了。
“二叔……”徐璠带着哭腔,“父亲……”
徐涉也很无语,人家比你小七八岁呢,居然被打成这样……好吧,咱们都是读书人,但你偏偏不占理,让人家站在道德制高点,现在想还嘴都还不了。
“晚辈向来敬仰徐阁老。”钱渊斜着眼睛看着徐璠,“徐家想必是家教严明,绝不会姑息养奸,只会大义灭亲。”
“好了。”张居正低喝一声,伸手扯了扯钱渊的衣衫。
“反正钱某人小时候……父亲是用藤条抽。”钱渊又吐槽了句,才起身向徐涉行礼,“晚辈钱渊。”
徐涉点点头,“多亏展才,华亭免遭倭寇洗劫,乡间旧友来信都赞钱家再出英杰。”
“望湖公谬赞了。”钱渊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一旁的张居正、徐璠都转过头。
还真不是钱渊装模作样,徐家分为三支,徐阶后来因为子嗣贪婪而晚年不保,其长兄那一支也不是什么好鸟,唯独徐涉勉强算是洁身自好。
在京中斗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徐涉和张居正在,很快就将两人领了出来。
张居正带着钱渊去了住处不提,徐涉带着徐璠回了徐府,一路上徐璠一句话都不说,只知道掉眼泪。
徐璠可不傻,这三年多来他惹事也不是一两回了,就是五城兵马司这也不是第一次进,但往常都是府内的管家、清客处理,这次却是叔父。
只看看叔父徐涉脸上的表情,徐璠就知道大事不妙。
徐璠才两岁就丧母,父亲徐阶被贬谪福建,其实他从小是跟着徐涉长大的,对他来说,叔父实际上是代替了慈父的角色,哭泣是能起到作用的。
但徐涉也一句话都没说。
刚刚进书房,一声厉喝响起。
“跪下!”想来面无表情的徐阶须发皆张,横眉竖目。
噗通一声,徐璠干脆利索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