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三个人都是正统的进士出身,而且至少是二甲进士,但三个人在严世蕃眼中扮演的角色不一。
如无意外,董份很快就能跳出翰林院在六部出任侍郎级别的官职,一跃成为严党的核心人物,场面人物,毕竟如欧阳必进、赵文华都年岁不小,而且也升无可升了。
白启常显然只是个弄臣,如今担任的也是闲职,光禄寺少卿,地位最低,但说话却是最多,言谈间八面玲珑,这是个活跃气氛的角色。
最让钱渊意外的是唐汝楫,一般来说入了翰林院是需要经过九年考满才能升迁或兼职的,但此人凭借和严嵩、严世蕃的关系在今年四月份得以给裕王讲课。
唐汝楫可能是如今翰林院中最为春风得意的人,状元出身不稀奇,关键是他才是真正八面玲珑,因为他的父亲唐龙和内阁首辅严嵩交好,当年在吏部任职时对内阁次辅徐阶屡屡有提拔之恩。
要知道唐龙已经死了好些年,这丰厚的政治遗产自然是落在唐汝楫头上,现在又兼任给裕王讲课,虽然还不算是裕王府的讲官,但日后也算潜邸中人了。
闲暇间在心里整理了下,钱渊不禁深深的羡慕嫉妒恨,自己如果有这般的开局,怕是早就将高拱赶出裕王府了!
无论严嵩、严世蕃如何祸乱超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绝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考虑嘉靖帝驾崩之后……唐汝楫很可能就是他们挑中的那个人。
呃,历史上还真是这样,不过很可惜,严嵩没有考虑到,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到自己致仕后还笑脸相向的徐阶心中的怨气那么重。
在徐阶的指挥下,但凡是和严嵩沾上关系的官员一律被弄下去了,也就胡宗宪撑了些日子,唐汝楫在严世蕃死前就被罢官削职,最终灰溜溜的滚蛋。
“来来来,再来一杯。”严世蕃看钱渊有些心神不宁,笑道:“展才,还能饮否?”
钱渊干脆利索的一仰脖子,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旁的白启常连声叫好。
“好了好了,还是少喝点吧。”严世蕃大笑着指指钱渊,“脸颊微红,展才醉了。”
钱渊拱手笑道:“东楼兄储藏美酒实是太醇,不胜酒力不胜酒力。”
“无妨无妨,小口就是。”严世蕃嘿了声,开始问起东南诸事。
钱渊心里有极为古怪的感觉。
首先,号称豪富的严世蕃的别院并不豪奢,酒具、茶具、摆件虽然也算得上精致,但远远比不上几年前钱渊在嘉兴第一家项家所见。
其次,钱渊记得很清楚,历史上严世蕃曾经强灌小官烈酒,又被锦衣卫经历沈炼强灌酒,这是记录在史册上的小故事,但如今却随意的很,而且一旁的几位也没有意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