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转头巴巴的看了眼忍笑的黄锦,冯保明显也有点懵,跪在那儿半垂着头。
“说说吧,今日你去召其入西苑,钱公子在做甚?”黄锦笑着提点冯保,“实话实说,反正你也没收他的好处。”
冯保眨眨眼,老老实实的说:“麻将。”
嘉靖帝点点头,伸出手指用力点了点钱渊,“你不是说在专心备考,心无旁骛吗?”
“黄伴,这算欺君了吧?”
“欺君大罪!”黄锦嘿嘿笑道。
钱渊也是醉了,刚进来嘉靖帝随口问一句,自己随口答一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有必要较真吗?
不过钱渊也隐隐感觉到,今天嘉靖帝兴致挺高,心情挺好,苦着脸道:“都是那几个狐朋狗友非要搓麻……输了不少,不然路上塞点给冯公公……”
“狐朋狗友?”嘉靖帝努努嘴让黄锦将冯保带出去,嘴里问道:“严东楼跑你新宅去了?”
“那倒不是,是这一科的应试举人,都是绍兴士子。”钱渊当然不会说孙鑨孙铤其实是北直隶士子,“前几日在浙江会馆邀我赴宴,今日回请。”
“不共议时文备考,却聚众牌戏,真是不务正业。”嘉靖帝训斥了几句,“陆文孚还真没说错,你是吃喝嫖赌,四毒俱全。”
看钱渊不服气的表情,嘉靖帝乐了,从桌上找出一本折子丢过去,“自己看看吧,就这半个多月来,京中突多了个麻将的牌戏,多有官员、士子聚众,鸿胪寺有个官儿一夜输了千两银子,就差上吊自杀了!”
陆炳这厮也管得太宽了吧,钱渊在心里牢骚几句,舔着脸说:“当时要修园子,手上紧的很……”
“所以就从严世蕃那赢了大笔大笔银子?”嘉靖帝笑的前仰后合,“那厮可是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的货色。”
“愿赌服输嘛。”钱渊扁扁嘴,“不过陛下,这也算不上四毒俱全,可冤枉……”
“南直隶乡试。”嘉靖帝笑眯眯的看着钱渊哑口无言。
这就是上位者的好处,当嘉靖帝开始关注钱渊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少资料,有钱渊和族人不合,有钱渊受教于陆树声,有钱渊和徐璠的新仇旧怨……南直隶乡试的那一幕自然被送上来了。
“钱展才,可真有你的,都把炉子带进考场了,还烧锅做饭,惹得考官哭笑不得。”嘉靖帝嘴角含笑,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士子明显比其他人更有趣,也更合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