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扯得上吗?”孙铤在后面小声嘀咕,“时间也赶不上吧,消息从北京到杭州,再从杭州到北京,怕是都初七初八了。”
钱渊霍然转身,冷然道:“就算扯不上关系,难道不应该慎言慎行,又有谁知道日后不会出现类似的事呢?”
“胡汝贞一手掌控东南大局,四处出击,推行提编法,筹银编练新军,不夸张的说,他如今是东南支柱。”
“就算文长这一科高中,甚至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他身上胡汝贞幕僚的标签也不可能就此抹去。”
钱渊又转身看向徐渭,“如今朝中局势诡秘多变,如若不想乡梓之地再遭大难,你就要老老实实,少说话少做事,更不能有什么特立独行之举。”
徐渭紧紧抿着嘴,盯着钱渊好一会儿,一言不发转身回屋。
陈有年摊摊手,“这下好了,文长终于没话说了。”
“早就知道文长说不过展才。”诸大绶叹道:“每每见展才口若悬河,方知何为三寸不烂之舌。”
“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
“展才这张嘴,把死人说活,把活人说死……”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夹杂着孙铤的高呼声,“快点,快点……三缺一,谁来?!”
“展才你下来,你一上大家都得输!”
“就是,这次上京就带了那么点银子,还想全拿走?”
“哎哎哎,文长来了,文长这几日在会馆可也是大杀四方的!”
徐渭一屁股坐定,看着钱渊的眼神里带着杀气,后者倒是泰然自若,不是智商高麻将水平就高的。
杨文、张三带着人搬了几张桌子,十几个凳子,又扛来几只收拾好的小羊羔,还有串好的豆腐片、年糕。
偌大的空地上,左边是两张麻将桌,时不时传来“碰”、“吃”、“胡”的高呼声,右边则架起烤炉,刺鼻诱人的辣椒味传来,惹的旁观麻将的众人忍不住垂诞。
钱铮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好久好久都没人发现,最后只能黯然离去……还说什么聚众切磋学问,钻研制艺!
一半是赌场,一半是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