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转头看去,那人正走出门,楞神间一脚踏空,连滚带爬的摔下来。
钱渊只能仰头看天,这厮是绍兴会稽人冼烔,字博茂,今年才十六岁,可能是这一科最年轻的应试举人,天赋极高,但却是个爱玩的。
张居正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有两月就是会试,诸人也知轻重,年后专心备考,刚聲兄放心就是。”
钱铮老脸僵硬,无言以对……这几日来随园,也不是一两次看到张居正这厮搓麻了,还大呼小叫,全无在翰林院中沉稳有度的模样。
“渊儿,你过来一趟。”钱铮交代了句,转头离去,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回头勉强笑道:“诸位继续,无需拘束。”
看着这叔侄俩离去的背影,陈有年喃喃道:“如果展才这一科没中,不会怪到我们头上吧?”
“不会,钱刚聲不是那等人。”张居正对钱铮还算知之甚深,毕竟麻将是钱渊倒腾出来的嘛。
“反正就这几日,玩个痛快再说。”这是最爱嬉戏的冼烔。
徐渭冷笑道:“就他那时文,中了那是运气好,不中才是……”
“呸呸呸!”孙铤一把捂着徐渭的嘴巴,“这等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
“这……”徐渭拼命挣扎开,支支吾吾道:“这不是……随园吗?”
陈有年无语的看着徐渭,“文长你也是乌鸦看不到自个儿身上黑,要不要入场前给你两棍子?”
哄笑声登时响彻随园。
远远还能听见笑声,钱铮回头看了眼,低声问:“都妥当了?”
钱渊愣了愣才笑道:“叔父放心,不是第一次了,自然妥妥当当。”
“不是第一次?”
“当然不是。”钱渊眨眨眼,“前年就是侄儿,去年在杭州食园也是……”
“在徽州侄儿也做过,叔父也尝过啊。”
“不过北京城实在东西不好找,尽是猪羊肉,豆腐白菜,最多也就木耳,干果都不多,怕是不合叔母胃口……”
看钱铮脸色有些发黑,钱渊拍着胸膛说:“不过侄儿让人从南边运了些冬笋来,木箱中装上湿润泥土,埋入冬笋,快船送入京,虽然大半要坏,但至少能尝个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