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沉默了会儿,陶大临才点头应下,对他来说,修书是一条捷径,要不是有钱渊疏通,还未必轮得到他。
历史上,陶大临也的确负责过重录《永乐大典》分校官,不过那是嘉靖四十一年,直到隆庆初才完成,之后陶大临立即提拔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两年后掌南京翰林院事,兼管国子监祭酒。
如今因为钱渊,重录《永乐大典》提前了六年,陶大临这资历还真有点浅。
钱渊还不知道呢,历史上负责重录《永乐大典》的主要是高拱、张居正,前者还好说,后者……正是这份履历才让其转詹事府,现在就不好说了。
陶大临手里把玩着茶盏,看了眼诸大绶,再看看徐渭,“那……”
“先不说端甫兄,就徐文长还能去修书修史?”钱渊嗤笑道:“修书要耐得住性子,坐的下来……登科之前,他上至山东,下至广东,西到江西湖广,玩了个遍,算算看,他是属猴的!”
“文长那是游历四方,广有见识……文长!”
“文长兄,别别别……”
“文长,说不过就要动手……都松手,展才可是好身手,还能怕了你?”
钱渊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随随便便两句话就激得你如此大怒失常,如何能托付重任,文长兄,太让我失望了!”
饶是屋内最稳重的孙鑨都忍不住扯扯嘴角,这也太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还是性情跳脱的孙铤脱口而出,“要不是展才,只怕文长兄也不会大怒失常,估摸着朝中如展才这么口舌犀利的……也少的很。”
“怕是没几个能和展才相提并论的。”
“就是,展才都能把死人给说活了!”
徐渭都被气笑了,这就叫近墨者黑啊,都被钱渊这厮给带坏了,原来个个是谦谦君子,现在……用钱渊的话说就是,一帮损友!
笑闹之后,钱渊控制住谈话节奏,看向徐渭,“文长,以你看来,你身上有几个标签?”
“浙江解元,嘉靖三十五年榜眼。”徐渭没好气的说:“曾为胡汝贞幕僚,随园士子。”
“曾入胡汝贞幕中,就意味着你不能搅合进朝中政争……如果你不希望给胡汝贞带来什么麻烦。”钱渊缓缓道:“随园士子,更意味着你不能在分宜、华亭之间有所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