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应是,所谓的“雕剿”就是以熟悉地理的小股精锐兵力以突袭的方式击破敌军,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难度很高。
茅坤回了一礼,苦笑道:“展才和震川公所说的可不一样……”
“哈哈哈……”
钱渊和郑若曾都放声大笑,归有光那老头是个心善嘴臭的,哪里会说什么钱渊的好话……即使为了他,钱渊将邹应龙狠狠踹了脚。
当王寅介绍到最后一人的时候,钱渊嘴角带笑,一副如沐春风的态势,但眼前人板着脸,冷冰冰完全不领情,嘲讽道:“久闻华亭钱氏英杰之名,今日所见,却是个油滑官僚。”
其实何心隐刚开始对钱渊颇有好感,骏马奔驰,翻身下马,行走间没有寻常文士的矫揉造作,但接下来……钱渊对每个人的吹捧让何心隐心生鄙夷。
“夫山先生,你的意思是……”钱渊脸上笑容不减,“诸位出城相迎,在下应该板着臭脸?”
王寅要上前打个圆场,一旁的郑若曾却悄悄拉了把王寅的衣袖。
没等何心隐反驳,钱渊接着说:“东南倭乱数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在下虽年幼无才,却也有些助力,腰间苗刀也曾饮数十倭寇颈血。夫山先生不在江西弄什么‘萃和堂’,为何要来杭州呢?”
所谓的萃和堂是何心隐所建的一套乌托邦体系,说知行合一,这位是实实在在干了的,可惜没鸟用。
“夫山先生为何要来杭州呢?”
“噢噢,记得两年前有倭寇侵入江西,难不成萃和堂毁于倭寇之手?”
“夫山先生是来报仇的?”
谦逊的口吻和刻薄的言辞让郑若曾和王寅苦笑不已,让何心隐那张本就黝黑的脸庞黑里透红。
“好,好好好!”何心隐气急反笑。
钱渊脸上笑容愈盛,“如若夫山先生是为陷入水深火热的百姓而来,是为杀倭而来,在下愿斟酒认错。”
一直不吭声的卢斌不禁感慨道,两年不见,钱渊还是那副德行,只怕这辈子都改不了。
钱渊不太清楚历史中何心隐有没有入过胡宗宪幕府,但很清楚这厮都干了些什么……当然了,前提是《明史》别再次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