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后,钱渊再一次出现在万寿宫后殿,面前坐在榻上的还是嘉靖帝,旁边服侍的还是黄锦,不过那只狮猫已经死了,钱渊也没带小黑上京,重度猫奴嘉靖帝不自觉的撸着盖在自己的膝盖的毛毯。
“学生钱渊拜见……”
“好了,起来吧。”嘉靖帝挥挥手,“赐座。”
这还是第一次钱渊没有跪下去,嘉靖帝就免礼赐座……钱渊在心里暗喜,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钱渊一向关注细节,去年第一次入西苑觐见也是在长途跋涉之后,但那次钱渊不顾锦衣卫的阻拦催促,坚持找了个客栈沐浴更衣,那一次不俗的相貌仪表让嘉靖帝对他的印象极佳。
而这一次也是在长途跋涉之后,但钱渊反其道而行之,在通州下了船就没洗过澡,连头发都没洗,只换了身衣衫,神情中的疲惫能一眼看出。
嘉靖帝没有第一时间问起东南事,而是指了指前殿,“动静有点大。”
钱渊一口喝干黄锦端来的茶,苦笑拱手道:“陛下使的坏……”
“甚么?”
“陛下明明知道我今日觐见,非要下令今日廷推浙江巡抚,而且还不是在宫中,而是在西苑万寿宫……”钱渊委屈道:“刚才要不是老黄……黄公公帮忙,就差被他们群起而攻之了。”
嘉靖帝的关注点有点偏,笑着转头看向黄锦,“他居然叫你老黄?”
黄锦没好气的给钱渊添了茶,“说这次大难不死,还要老奴送份贺礼给他压压惊呢!”
“你倒是胆子够大,连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竹杠都敢敲!”嘉靖帝笑骂道:“昨儿惟中还说呢,你担任浙江巡抚……至少胆子是够了的。”
“陛下,学生这次可不是来讨官的。”钱渊缩缩肩膀,“好悬没死在倭寇手里。”
“不是两次大捷吗?”
“险之又险啊。”
“那你急匆匆回京作甚?”
钱渊正色道:“学生这次是来告状的!”
嘉靖帝好笑的看着一脸疲惫却做义愤填膺状的钱渊,“告状?告阮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