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好说,父亲、兄长堂而皇之的登门……有这个可能,但也是有风险的。
正说话间,香菱来报,又有客人登门,钱渊出去一看,登时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
“周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不敢不敢。”宁波最近十年才出头的大户周家的家主周复拱手笑道:“只是些新米蜂糕,小女亲制,送来给龙泉公尝尝。”
斟茶的香菱不禁撇撇嘴,自己姐妹还没着落呢,居然又有人送女上门。
“周先生太客气了。”钱渊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香菱,快,还不去取两盒月饼来。”
“这……”
“哎,礼尚往来嘛。”钱渊大笑道。
周复不过四旬年纪,笑容可掬,轻声道:“龙泉公名闻天下,寒宅实在简陋了点。”
“前后五进,何言简陋?”钱渊谢道:“要不是周先生慨然,家人迁居至此,钱某还真不知如何才好。”
是的,这处大宅就是周家借出的,说是借,实际上是送出手的重礼,钱渊毫不避嫌的住进来。
“龙泉公……”周复小心翼翼试探道:“荆川公那边……”
唐顺之已经全面接受通商出海各项事宜,手下书吏、文员近百人,直接受他指挥的乡勇兵力也逾五百。
和钱渊想的不太一样,唐顺之对出海船只放行的条件比较苛刻,诸般核查通过之后才给予放行文书……这方面,钱渊也不太插得上手。
虽说钱渊和唐顺之早在当年崇德大捷就并肩作战,后在台州也多有接触,甚至还是钱渊一手将唐顺之推到宁波知府这个位置上……但钱渊不得不承认,所谓无欲则刚啊。
唐顺之从不认为自己是钱渊的人,钱渊也没这般奢望……当然了,在浙直总督胡宗宪乃至朝中诸公眼中,未必是这样。
钱渊叹了口气,低声道:“周先生亦知,通商一事实则朝中尚未定论,只是因招抚汪直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先期主要以汪直那边海商船队为主,东南沿海各家再等等吧。”
看周复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钱渊补充道:“再说了,谁让你周家干那种破事,严禁出海的硝石也装上船,这不是给人树靶子吗?”
“你又不是不知荆川公那脾气,现在钱某去说也没用……”
“再等等吧,对了,教你个乖,老老实实运些棉布、茶叶出海,回程的时候运上两船粮食。”钱渊笑着说:“荆川公世间大儒,正人君子……可欺之以方嘛。”
周复连连点头称是,笑容满面的拎着两盒月饼出了门,正巧王氏、戚继美上门,又是一阵寒暄。
周复临行前拍着胸脯保证,江岸边周家曾修建小楼,专为中秋、端午赏龙舟之景。